“精神体……我的精神体就在你们后面。”魏苍完全可以把自己精神体的品种告诉他,但是并没有。他还有着年轻小哨兵的脾气和倔强,不喜欢杨屿这个小孩儿所以故意不说,让他着急。
杨屿在他眼中,就是一头永远不服管教的小烈犬,将来迟早要惹大祸。每次他问戚长官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孩子留下,戚长官都不做回答。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果然,杨屿急了。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它是什么,但是它永远会监视你。”魏苍的目的达到了,捉弄杨屿也挺有意思,“它是一只动物,很大也很凶狠,戚长官的精神体更是厉害,但是你永远都看不到。”
永远都看不到?杨屿愣在原地,在这一秒当中,他确实是被难住了。他的人生第一次开始详细地了解哨兵和向导,仿佛一瞬间就要长大。
可是精神体呢?这是他完全不懂的,甚至可以说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精神体,那只是哨兵和向导用来骗人的把戏。
“举,举?精神体,不见。长大……见。”戚洲看他生气了,便将食指伸进他面罩的金属丝当中,想要去碰杨屿的嘴唇。刚才两个人咬了舌头呢,杨屿的舌头好软。
“不许叫我的名字。”杨屿偷偷将手塞进衣兜,捏住那只小手,“你不可以叫我的名字……迟早,迟早我能看见它们。”
魏苍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能不能觉醒还不一定呢,哪怕觉醒了极大概率也是哨兵。他陪着戚戚看了一会儿书就要走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戚长官今天回来了。
离开军校,魏苍驾车往回赶,心中忐忑不安。这次作战本应该自己陪着去的,可是戚长官只要求自己将重心放在保护戚戚这边。护卫队的哨兵虽然都很强悍,但是自己不亲自保护总觉得有愧于秦清队长的嘱托。
在秦清队长阵亡之前,他可是一直将自己当做副队长来训练的。
再次走入戚长官的住所,1层已经多了不少哨兵把守,看样子是回来了。魏苍先向他们询问戚长官的安全问题,再冲到2层,敲了敲房门。
“戚长官。”魏苍一敲门,门就开了,显然是忘记关上,“报告长官,我刚刚送戚戚那边回来。”
“进来吧。”戚斯年坐在椅子上,白色风衣随随便便在椅背上挂着,摘下军帽之后发丝有些凌乱,“戚戚怎么样?”
“很安全,只是……”魏苍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他会说的字越来越多了。”
戚斯年闭了闭眼睛,两道泪沟在他苍白的脸上嵌着,薄薄的眼皮上透出青色的毛细血管。“算了,杨屿已经教会他了,他想学就让他学吧。”
“长官!”魏苍先一步冲过去,牢牢握住了戚斯年的手腕,“您的精神力使用过度,您需要休息。”
“我会休息的。”戚斯年坐下之后汗如雨下,“最上层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魏苍抿了抿嘴,多想用一己之力拦下这个消息,可是无能为力。“有,最上层那边……要您再次结婚,最好能留下后代。”
“结婚……”戚斯年看向抽屉,“我的爱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和任何人有关系。我只想把戚戚好好养大。”
“是,我当时也是这样回绝的。”魏苍退后一步,不敢逾越,“抱歉,夫人的离世……也是护卫队的痛,是护卫队没有保护好夫人。可是……”
戚斯年又闭了闭眼睛,张嘴咬住白色手套中指的尖端,将手套剥了下来。“可是什么?”
“可是……最上层的人说,如果你拒绝再次结婚生子</a>,就要您亲自去高塔内和他们解释。”提起那个人,魏苍的牙根直咬,“他说,他要您亲自去,并且不让我们护卫队上去。”
“好啊,那我就亲自去。”戚斯年用手套擦了擦汗,将手套扔在了地上。
第二天,军校里面格外热闹,高年级的学生们在走廊里奔跑相告,学校同意展出那几条沙蚺幼虫了。
是活的,真真正正的风暴生物,是狄武的哥哥狄英冒着生命危险抓回来的。
“举,我么上……上特,去看。”戚洲比任何人都要兴奋,爸爸曾经给他讲过这种生物,想不到今天就要看到。
“不许叫我名字。”两个人一起走在通道上,杨屿又把手指伸进戚洲嘴里,帮他调整位置,“看我的嘴,们,们,用力抿,再说话。”
“么,么……”戚洲的嘴唇被捏得紧紧的,力气用够了才被放开,气流再冲出来,找对了位置,“们,们,们。”
“对,我们,不是我么。”杨屿把他挑起来的舌尖再压回去,“上课,课,舌头不碰上面,不是特,是上课。”
“课,课。”戚洲认真地看着,用眼睛代替了耳朵,只是他的舌头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挑,被压住时,上下齿就咬住了杨屿的指尖,等到舌头再往上动,就像要从左右两侧裹住杨屿的指腹,“课,我们,上课,上课。”
“很好。”杨屿点了点头,学得还挺快的,要是戚斯年早一点教,戚洲说不定现在已经能正常说话了。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大家都想去看热闹,他们顺着前进的方向一路往左,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忽然开朗。
一个圆形的饲养厅,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原本是大厅,形状就是圆形的,楼梯绕着两侧往上去,每一层都有一个平台。只不过现在大厅完全用玻璃隔离起来,一、二层装满黄沙,在四、五层的高度上多加了玻璃天花板,围城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