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胞不同命,李如意是皇宫里唯一一位公主,圣上把她当眼珠子,心疼得要命,五殿下却被人忘在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甚至还是年少时如意公主一句疑问,李晏欢才得以在众多皇子中排上了位置。
李如意好奇的看过去,说话都带着被宠溺的天真无邪,“祖母,他是谁呀?”
萧太后没听见李如意的话,她冲萧牧川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怎么是你来长安?你大哥呢?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萧牧川上前去牵住萧太后的手,乖乖坐在她下首,“想姑母了,便偷偷跑了出来,大哥都不知道呢,以后大哥若是兴师问罪,姑母可要帮我说话。”
萧太后嗔怪道:“我替你说话,我能替你说什么?你个人精,你替我说话还差不多。”
“姑母就说,你也想我了,便召我前来。”
见萧太后只跟萧牧川讲话,李如意有些不开心,她摇了摇萧太后的胳膊,撒娇般的又问了一遍,“祖母,他是谁呀?”
萧太后解释道:“这是我母家弟弟的二郎,按理说来,你要喊声表叔的。”
但也只是按理说,这是如意公主,天家唯一的明珠,萧牧川可不敢占这个便宜。
“萧牧川见过如意公主。”萧牧川说完,又趁机跟李如意套了个近乎:“方才还在宫门见到了五殿下,公主的眼睛同五殿下一样,明亮清澈。”
李如意如今才十四,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下被萧牧川夸了一句,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萧太后看的新鲜,福至心灵来了一句:“如意可是害羞了?二郎也惯会这么些哄人的手段,这样一看,如意同二郎倒是般配。”
萧牧川吓得抬起头来,一句“不般配”险些脱口而出。
他哪里是哄李如意,他不过是借着李如意的眼睛,夸夸五殿下。
就是五殿下听不到罢了。
“祖母!”李如意娇嗔扭捏,把小女儿的情态显露无疑。
萧牧川长了一张招桃花的脸,那双含笑的眼睛也处处留情,李如意哪里抵挡得住。
“姑母说笑了,我哪里能同如意公主般配,或许过几年考取功名,才敢去公主面前说几句话。”
萧牧川笑着把话题揭过去,没让李如意难看,也没做出明确回应。
反正再过几年他也不会考取功名,圣上是瞎了眼才敢把公主下嫁给他。
李如意两腮已然从粉红变成了酡红,匆匆同萧太后告退,提着裙摆跑出去。
“二郎若是喜欢——”
萧牧川打断,“姑母最了解我的,我哪里像是能尚公主的人。”
萧太后摇摇头,“也是,你这性子,还真没法尚公主,倒是你大哥更合适些。”
“不合适。”萧牧川直截了当的替萧牧山拒绝,“萧家人都不合适。”
他一句话只说到此,后头的萧太后自然明白。
兰陵萧家已经有个萧太后,长安萧家又遍布朝中各部,偌大个长安城,一门匾掉下来都能砸到个姓萧的。
所以不管是尚公主还是当皇妃,萧家人都不敢顶着风头做这个出头鸟。
萧太后点点头,表情突然冷下来,她拍了拍萧牧川的手背,给了一句话。
“我还在一天,就不会让萧家出事的,这次圣上要你们到长安来,都是那群臭太监的主意,若不是圣上昏了头,让朝中宦官掌权,也不至于乌烟瘴气到这种地步。”
如今宦官干政,专掌禁兵,就连几位皇子见了那位千岁大人也要礼让三分。
萧牧川没见过人,却也听说过崇陵的几件趣事,其中传的最邪的还是五年前太子殿下惨死狱中一事。
听说这里头,少不了千岁大人的推力。
一个连太子殿下都敢杀的人,把他们各大世家的人召集来长安城,是想做什么?
昏暗的内室,崇陵点起香,走到明帝身边。
“圣上,这味道可合适?”
“唔。”明帝正闭目休憩,听到崇陵的问话,眼都没睁,“这是什么香?”
崇陵答道:“是沉香,太后宫中送来的。”
“她做什么又给朕送香,灭了吧,闻来头疼。”他不耐烦的起身,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厌恶。
明帝今年不到五十,却老态显现,说两句便要咳嗽几声。
“听说萧家那个今天进宫了?”
崇陵点点头,“是萧二,并非萧牧山。”
明帝有些不悦,“他们这是怕死了?朕又没说要他们人头,一个个都送了些什么来。”
“能做的事有很多,圣上不用沾手,我会替圣上清理好一切。”崇陵的声音并不像其他太监那样尖细,反而有些低哑,听在人耳朵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有时候朕总觉得这天下在手里,有时候又觉得不在手里,朕的儿子们一个个都盯着这个位置,朕能倚靠的也只有你了,崇陵。”
说完,他又剧烈咳嗽起来,咳的满脸通红。
崇陵不急不慢的从旁边匣子里取出一颗药丸,递到明帝嘴边,伺候他吃下去。
“圣上吃了药便休息片刻。”
明帝没回话,崇陵把人扶到软榻上,而后带上内室的门出去。
他身板挺直,面容冷峻,若不是那一身宦官衣裳,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太监。
崇陵刚出门,就有小太监迎上来,“千岁,可要去紫微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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