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百无聊赖地从做戏二人组身上抽回目光,兀自上了楼。
单邪上来寻她时,她已经将行李箱装了一大半。她眉角直跳地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空间,明明自己来时什么都没带,怎么大半年就凭空多出这么多东西。
盯着看了会儿,恍然明白,又将不是自己带过来的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幕撞进眼底,单邪伪装出来的温和面容险些挂不住,他直勾勾盯着地毯上中号大小的行李箱,哑着嗓子问:“一一这是在做什么?”
钟意抬起眼,自觉这个角度与对方说话太低声下气,随后站起来,十分客气地说:“单先生最近的行为早已超出了我们这段关系的规则,更何况,大半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话落,她又灿然笑了出来:“还请单先生原谅我的自抬身价,就当您的违约金吧。”
是的,她不想再参与大魔王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了,至于自己感兴趣的单家案子,单井然的节目她还要继续拍,单邪既然同意曝光,她总会在节目里知道最后结果。
“一一想和我分手?”单邪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到她面前,压制着平静火山底下翻涌的岩浆,几乎是艰难地从紧绷的唇齿间挤出:“我、不许!”
“分手?”钟意状似十分惊诧,语气迟疑地说:“我们之间似乎用不着分手两个字。”
一开始就不明不白,理所当然结束得也要不明不白,硬要将其归纳成清晰的定义,就稍显得突兀了。
单邪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呼吸渐重,胸腔的起伏明显,在安静的衣帽间里格外突出。
下一刻,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钳住钟意的腰,脚下踢开碍事的行李箱,半抱半搂地强行将她往睡房的方向拖。
钟意不再向往常那样配合,也不管难不难看,就扭动着剧烈挣扎:“放开!”
但几乎如同蚂蚁撼树,拖鞋在这个途中被甩到了某个桌角底下,直至她整个人被扔到床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沉沉地压下来,有力的手掌捏着她细弱的双腕摁在头顶,随手扯下领带将其绑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只有双腿还在负隅顽抗的钟意,将全身的火气集中在一起,毫不保留地向他踢过去。单邪不闪不躲,生生地受过这一脚。
对方一声不吭,她反倒感到了又麻又酸的疼痛从脚底直蹿而上,单邪借此机会用腿压制了她的双腿,成功将她变成了一个哪哪儿都不灵活的“活僵尸”。
直接将钟意心里的火全冲上脑门,不顾形象地冲着单邪大吼:“单邪,你疯了!”
单邪将她的怒气全盘接收,伸手掐住她下颌,凑过去几乎是面贴着面咬牙问:“单井然与你说了什么?”
“哈!”钟意满腔嘲讽地笑了声,扬着音调声反问:“他说了什么,也能影响我?单先生未免太不了解我了。”
“一一乖。”单邪此时突然放低了声音,哑着嗓子轻声低哄:“一一告诉我,他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他分明是太了解她了!才知道她早就在寻找合适时机离开他,无论他怎样挽留,她都会一如当初一样毫无所顾地丢下他。可无论他的心脏有多疼,他又怎么舍得怪她,只把一切燎原之火迁怒在到场的第三人身上。
挣扎不能的钟意,暂时放弃了抵抗,将精力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她此时在下,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残忍地欣赏着单邪困兽一样的神情,同样放低声音温柔地说:“单先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是我不想与你演下去了……谁让您先违背规则呢。”
待在单邪身边的这大半年,钟意一直都是温柔的,顺从的,像地狱里开出的食人花,以明艳的外表蛊惑路过的爱美之人,在抚摸观叹之间,悄无声息地将对方吞噬。
“我不允许!”单邪脸色骤然阴沉,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钟意下颌被他箍得有点疼,想说什么都有点张不开嘴。
大魔王的兽性彻底压制不住,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温善全都消失不见:“一一哪儿也不许去!”
话落,裹挟着疾风暴雨的吻落在钟意被火气蒸干的唇上,她不放过半点报复的机会倏地咬过去,几乎是瞬间就尝到了难以忍受的腥甜味道。
她嫌弃地皱眉怔住,单邪趁此机会长驱而入,像是被血液腥味觉醒的怪物,将激烈征服演变成了与对手的撕咬,最后那甜腥已经分不清属于谁。
直到钟意舌根酸痛,单邪才转移阵地到她的脖颈,她头晕目眩地往下扫过,对方昂贵的衬衣扣子在乌烟瘴气的战乱中都被她扯掉了两颗,露出一点肌肉紧绷的胸膛。
一有了嘴,钟意当即捡起盔甲嘲讽:“怎么不装了?装不下去了吗?”
脆弱的脖颈骤然被狼齿狠狠咬住,她疼得眉毛拧紧了一圈,仍旧不服输地将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灌满恶意:“单先生你看,你不是单君与,也再回不了你的过去,所以你一辈子再没办法变成那样的人。”
单邪浑身一僵,随后缓缓松开,像是兽类之间互相舔舐伤口一样轻轻温柔地吻吮着钟意侧颈的那圈牙印,低声道歉:“一一,对不起……但我不会放你离开。”
钟意却莫名从中听出了别的味道,扭了扭两条胳膊,冷冷道:“给我解开。”
本以为会演变成一场强迫性刑事案件的情l事,单邪竟依言停了下来,通红眼睛里,为钟意仔细解开领带的动作里,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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