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天生的魔鬼和变态,没有人会爱你,你活该被所有爱你的人抛弃!”
“你看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他肯定马上离开你的,八年了,你和当年一样都是一个可怜又无能为力的怪物和变态,你天生就不配被人爱。”
“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儿子,你和你妈妈一样是个怪物!”
“怪物!”
“变态!”
他的单哥哥就安静地躺在那一群憧憧鬼影的中间,那么干净漂亮、那么白皙好看、那么完美无瑕,仿佛一束不属于这个阴暗潮湿腐烂世界的光。
他低下头用略显冰凉的唇,吻了那一束光。
虔诚的。
“单哥哥。”郁伶掏出雪白帕子,轻轻擦着单程额头上的轻汗,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自问自答地呢喃,“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哪怕你知道了我是个怪物与变态,是吗?
单程似乎睡得不安稳似的,轻轻蹙起了眉。
“可是人类的承诺总是脆弱得如一张白纸……”郁伶仿佛欣赏精致艺术品似的,指尖轻轻划过单程的鼻尖,顿在他略饱满的唇上,“哪怕是单哥哥你的承诺也不例外。为了避免如八年前被你背叛,我要不要提前将你关起来呢?”
他轻轻地吻上了那唇,似是宣读着恶魔的宣言。
“这样你就彻底不会离开我了……”
单程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醒过来时车子已经行驶到了郁家老宅里,郁伶正准备拦腰将他抱进屋子里。单程忙尴尬地站了起来,摆摆手道:“我自己走。”
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被人公主抱也太丢人了。
郁伶亦不强求,彬彬有礼道:“田禾和妙妙已经在等着你了。”
田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傻白甜,听到自己名字就哒哒哒飞快地跑了下来,一连跨过三个台阶,扑到了单程怀里,汪汪汪地叫着。
单程被它扑了个满怀,不得不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
妙妙矜持地慢吞吞地走来,隔着老远就喵了一声,用舌头舔着自己爪子,浑身上下写满了一句傲娇的话‘还不赶紧过来抱我’。
单程哭笑不得地挠挠她下巴,惹来对方傲娇地一声咕噜。
单程和猫狗玩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忽略了郁伶,抬头忙朝郁伶歉意道:“一时忘了时间,我们先进去吧。我定做了蛋糕,我们一起切蛋糕。”
外婆每年生日都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如今时间太赶加上单程不会揉面,做长寿面显然不太现实。但为了增添一些生日氛围,他让忠叔替他定了一个大蛋糕。
单程以为郁伶会因为他与田禾和妙妙玩,不小心忽略了他而生气,就如以往想方设法让佣人带走田禾一样。可今天却显然有哪里不对劲。
郁伶看待田禾与妙妙时,再看不出任何以往的隐隐敌视,唇角反常地带着温和的笑:“不要紧的。要是喜欢,你可以和他们多玩一会儿。”
等佣人牵走了田禾与妙妙,单程迟疑地站在原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地瞥着郁伶。
郁伶先进了屋,见他没有跟上来,含笑扭头看他:“单哥哥?”
单程实在没发现异常:“来了。”
忠叔是个很称职的管家。
他给单程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为了在性冷淡风格的郁家营造出生日的气氛,让郁家全体佣人换上了红色制服,还将整个屋子都彻底装扮了一遍。
连田禾与妙妙都没逃过脖子上换上红铃铛的命运。
——只有两个人却弄出了两百个人party的架势。
单程哭笑不得。
与郁伶双手一起切过蛋糕后,单程将最好的一块留给了郁伶,又给了田禾与妙妙一狗一猫一点点尝尝后,将切剩下的蛋糕分给了佣人们。
期间郁伶一直坐在长条餐桌边看他,不时用帕子掩唇咳嗽两下,染上绯红的眼角目光是不寻常的温和,甚至反常地给了佣人们几个微笑。
单程猜测不出原因,暗自啧啧称奇。
不过仆人们显然就不吃郁伶这突然的温柔。
除却老沉持重的忠叔外,其余人在遇上郁伶温和笑意时,都险些手一晃砸了手里蛋糕,直到得到郁伶冷淡一瞥时,才长舒口气心满意足地走了。
单程:……
忠叔:……
不过显然郁伶也并不在乎这些外人的反应。他自始至终盯着单程,看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单程一个人。
等看着单程慢条斯理收拾完蛋糕残骸,郁伶才轻轻地推了推金丝眼镜,斯文有礼地道:“那么单程,我们应该休息了吧。”
单程看了眼客厅石英钟。
一点半。
确实应该休息了。
或许是今天郁伶态度过于异常,让女佣牵着田禾与妙妙去休息,一一和一猫一狗告别后,单程莫名有些紧张。
嫌弃于自己浑身都是汗,他和郁伶匆匆说了一声:“我去洗澡。”便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郁伶已经穿好浴袍,坐在床边翻看文献了。他浴袍照例系的很严实,穿戴透出一丝不苟气息,不露出任何多余一片肌肤,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愈发显得斯文。
单程脚步顿了顿。
——这个人真是禁欲系典范,忍不住就想让人扒他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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