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米贝明顶着心虚,还有混乱成一团的气火,从沙发上站起来找回气势,“我什么嘴欠的德行你不是最清楚吗?事不过三,我要是再说分手,就别想和好了,是吗?”
梁绪只看着他,两人执拗地对峙,又有要争吵的趋势。
“我说得不对吗?”米贝明问,眼睛开始憋不住地泛起红,“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小狐狸掉在茶几旁,屁股冲上,脸埋在地毯里,仿佛在逃避这片剑拔弩张的气氛。
屋子里溢满马鞭草花香,浓郁到几乎要凝成液体从空气中渗出来。
梁绪转过身,回到厨房,他说:“别再说‘分手’,我真的听不得。”
当晚一桌美味佳肴,可惜谁也提不起胃口。
米贝明吃到一半就受够了,扔了筷子就去玄关穿鞋,摔门走时连头也没有回。
然后一直冷战,一直冷战,冷战到梁绪易感期前夕,他在窗帘后面偷窥到季戎来敲门,带着那个83%的重磅“好消息”。
茶壶下面的蜡烛燃尽了,果茶一点点凉透。
苗柏月从的士里跳下来,一眼就看到靠窗边发呆的大米,暗叹一声“好家伙”,颠颠地就跑去拍玻璃,喊:“明明啊!”
米贝明吓了一跳,用无几把语的眼神示意他赶紧进来,丢人现眼的。
苗柏月入座,叫服务生来换个新蜡烛,他特别不可置信道:“我以为以你这暴脾气早就回去求复合了。你都爱他要爱到死了,怎么还搁这儿顾影自怜呢?行动啊!和好啊!”
米贝明真是懒得搭理他,把花茶给他倒满,往他面前一推:“喝你的。”
喝茶也堵不住苗儿的嘴,他捧着茶杯心疼自己那条被红酒破脏的地毯,人工的,好几十万呢,本来打算以后养了猫,让小猫在上面打滚儿的,就这么废了。
苗儿说:“我还真挺想看看你求复合什么样,是不是也打滚儿?”
米贝明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好不了。”
“为什么好不了?”
“就是好不了了。”
米贝明举起杯子和他碰个响,心情实在烦闷,台上那个驻唱又是个只会唱苦情歌的,一首接一首,听得消极的人恨不得以泪洗面。
米贝明问:“有烟没。”
苗儿摸摸兜:“有是有,可这儿不让抽烟。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火锅去?”
两人结账离开,开着绿色的马卡龙在街上绕,最后敲定去吃彻夜不打烊的羊蝎子火锅。
苗柏月想吃火锅还有一个原因:他冷。
薄款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棉马甲,风一吹透心凉。外套落在办公室了,开完会跑得着急,就这么忘了穿。
“不是我说,为什么我们科长她那么爱开会!为什么?简直没有天理。”苗柏月翻着无语的大白眼,“贝贝你能不能行行好,把这个老妖婆挖到你们公司去,别让她再祸害我了。”
米贝明哼笑,又给他亲身建议:“如果你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再老的老妖婆也拿你没办法。”
“她倒是也没很老,比我大三岁,二十七。”
米贝明气乐了:“啊?重点是她老不老吗?”
苗儿赶紧投降,失恋的人不要惹,哑火的炮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炸。
马卡龙停在路边,两人顶着呼啸的夜风钻进火锅店,被服务员领到二楼去找位置。
锅底配菜全都由苗柏月决定,米贝明只点了一扎玉米汁。
他重新翻开朋友圈,刷新,往下滑找到祁开的动态,依旧没有看到梁绪的点赞和评论。
手机再次被他扔到桌上。
操。
米贝明歪歪个身子靠在雕漆栏杆上,往楼下瞅,看楼下的客人一个个吃得嘴巴泛油光,好像生活都很满足的样子,还被他好巧不巧地瞅见了一个傻逼。
“苗儿,上次我还问你,张乾一那个傻逼现在在哪儿。”
“是啊,谁管他在哪儿。”
米贝明冲一个方向扬扬下巴:“在那儿呢。”
苗柏月吃惊,睁大了眼睛往楼下搜寻,果真叫他看到这个已经早八百年就绝交了的惊天傻逼。
张乾一,身为一个Beta,为了能在轰趴聚会里把Omega搞爽,带了专门用来下给Omega的药,结果被米贝明误入口中。
后面的故事...很俗套,米贝明找梁绪求救,那也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开始。
“瞧他吧,”苗柏月满脸嫌弃,“还是那副花花肠子样儿。”
花花肠子穿得也很花里胡哨,没和姑娘面对面坐,而是挨排坐在一起,边吃边喝,有说有笑。
米贝明只觉得倒胃口,玉米汁上来后喝了一口,甜丝丝,更恶心了,又叫服务生来两瓶冰啤,和苗儿瓶口碰碰,直接仰起头就灌。
“说起来,我最近约了个妹子,小手还没拉上,要不介绍给你?”
米贝明怼他:“闲得没事儿可以加班。”
“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看看你都快一个月了吧,这么半死不活的。”
米贝明又喝酒,筷子都没拿起来过,说:“死不了。”
苗儿没脾气,自己吃得喷香,骨头啃了半张桌,听见米贝明的手机响,可惜屏幕碎得跟万花筒似的,从他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清。
米贝明接起来:“妈。”
林真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儿子,今天别玩得太晚了,你爸回来了,说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