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诓骗利用,没有阴谋算计,更没有顾首顾尾、左右为难的局势,这是在宣告全天下人,谢云霄的身边只能是他沈封一人,这天下是要跟他沈封一起看的,这个人也是在用最直白,最真诚的方式告诉他,从今以后,你跑不了了。
下面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谢云霄却不动如钟,全然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借着桌子的遮挡,跟沈封玩起了小手手,两人相视一笑,也容不下旁人的眼光。
就当一位老臣要站起身之前,段弦抢先一步站在了大殿之中,参跪在地:“臣恭祝陛下与骠骑大将军苦尽甘来,百年琴瑟。”
偷摸抬头对着沈封眨眨眼,慢了一步的风星泽暗扶了一下腰,才站起身,扫视殿中所有人,把藏在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抱在怀里。
仰着头说:“沈封是我哥,更是朝堂上的骠骑将军,昔日战功赫赫,十二年前又为新皇登基产出逆贼受伤至今,若有人的功绩能比上一二,倒也可以出来说话,如若不然就给我憋着。”
这模样,大有一副,谁敢说不同意,老子就劈了谁的架势。
沈封勾起嘴角,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他想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如今都有了,有那么片刻,沈封都觉得不太真实,但握着他的那只手是温热的,不禁用力回握。
谢云霄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就直接抓起沈封的手,在自己唇边轻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一直注意局势的风驰都挪开了眼,谢云儿更是看呆了。
谢云霄剥了瓣橘子,把橘络清理干净才送到了沈封的嘴边,仅用余光扫了眼朝堂上的鸦雀无声:“诸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今天是朕寿宴,也是朕的家宴,憋坏了身子各位的夫人可都还看着呢。”
两人高居上位,沈封依旧是早年间的一身张扬红衣,而谢云霄一改往日的龙袍加身、黑袍金丝绣,穿着绣着金丝龙腾沉稳红衣,两人身上的衣物还有少许相似之处,这越看越像是成亲时穿的喜服。
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都跟熟络的人眼神交接,有的沉默,有的摇头,这十二年的困惑也在这一刻了然,为何荒废后宫,为何对女子敬而远之,为何一代明君不听群臣进谏,只因那个他还未回来,先是出宫三个月,回来后就听闻后宫之中住进了两位贵人,又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任何一个地方,又是夜夜侍君侧,原先还想着铁树开花,东盛王朝有后了,没想到这是彻底绝后了。
一位老臣把包含希望的目光投向风驰,虽然没有明说,但京中谁人不知风星泽跟段弦的关系?这件事还是陛下亲自出面,所以多年以来,他们说不了的话风驰跟谢云儿去说,总会有些效果。
然而这次却注定了失望,风驰最然在期盼的目光中站起了身,作揖却道:“陛下,我儿一直将沈将军视若亲兄,对微臣更是有救命之恩,若是陛下首肯,沈将军愿意,我大将军府将成为沈将军手下一军,以贺陛下与将军姻缘天定,共赏繁华。”
一众大臣:“。。。。。。”
还是那位老臣,看风驰也靠不住,就气呼呼的起身,大袖子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行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事乃大不违,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有何颜面死后再见列位先皇?”
谢云霄冷笑,道:“你有无颜面与朕何干?说了今日是朕生辰举办家宴,你却执意要提逝世帝王,你是想向朕表达什么吗?”
这位老臣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冷汗顷出:“微臣绝无此意,只是若立男后,岂不遭三国诟病?更何况东盛不能无后啊,请陛下三思。”
“呵,朕何时说过要立骠骑将军为后了?他依旧是百姓敬仰的红衣战神,其他三国如何诟病?再说,谁说朕无后了%3F“谢云霄语气顿了一下,让一直在后面候着的福伯牵着身穿黄袍,绣着四爪金龙的三三三出来,然后抱在了腿上,傲视道:“此子天资聪颖,赐与国姓,即刻册封为太子,今后随朕身侧,习治国安民之策,可有异议啊?”
沈封倒觉得没有不妥,反正谢云霄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他也没有大度到把谢云霄送到别个女人床上去孕育孩子,总归是无后了,倒不如就培养三三三。
要说这天下存亡谁最在乎,那就非三三三莫属,三三三的小命可是跟四国存亡挂钩的,可以说,这小家伙儿要是成王,为了活命都不会去当昏君,所以在他的心里这可是不二人选,于是乎,谢云霄跟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快举双手双脚赞同了。
“陛下!”那位老臣都快绝望了,撕心裂肺的说:“此子并非皇嗣啊!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呀,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如此情形,其他早就想出来说话的人也都忍不住出来劝诫谢云霄,沈封在一旁看得心中动容,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讲,这些大臣都是从国家的角度来进谏的,可以说真的是忠心了。
谢云霄眸色阴鸷:“这天下朕治得,也覆得,如今国强民富,安居乐业,朕唯有此求,竟也得不了?”
这是要拿这十二年的功劳换取众人认同啊,沈封颇为震惊的扭头看向这个人,忽然心里安定下来了,谢云霄是拿了所有的一切来为他们铺路,那他自然不会辜负。
于是就咧嘴邪魅笑着站起身:“诸位都是一心为国,沈封于此十分敬佩,昔日我也征战杀场,护国安宁,其实你们要的也不是他如何如何,要的只是未来即位之人如他一般,我沈封在此立誓,若有朝一日此子罔顾诸位信任,昏庸无道,我先帝亲封骠骑将军,定手刃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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