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度越看向他,眼中意味不明。
“是啊,中毒好多年了!”木远道,“不用在意的,只要好好休息几日就可以没事了!”
度越看向了林黎,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这种毒我怕是不会解,可也探得出来,这毒并不会危及性命。姑娘既然知道自己中毒,应当无碍?不过最近早春时节,人族的确容易感染风寒,要么我去给姑娘熬些抵御风寒的汤药防患于未然?”
木远终于松了口气:“也好,一切听大夫的。”
林黎点了点头,正要起身离开,便听的度越开口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不想听什么应该是的话。汤药我去吩咐人准备,你再看她一会。”
没有给林黎说不的机会,度越便离开了房间。林黎只能无奈地坐会了木远的床边,重新拉起木远的手。
“这毒我的确从未见过。姑娘,你确定的确不是肺痨么?要是误诊了出了什么事,王上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木远头昏脑胀,不想说太多话,有气无力道:“林大夫,今天非常感谢你,但是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没得肺痨!”
“你确定就好!”林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你也别怪王上小题大做,实在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王上大概是怕旧事重演吧。”
“旧事?什么旧事?”木远突然来了精神。
林黎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度越还没有回来,之后才开口道:“姑娘你不知道,之前咱们狼族也曾收留过一位人类女子,她就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的。为了给她治病,王上才专门从人族弄了好多药材过来!说起来,姑娘的眼睛还长得有些像她呢!”
“度越以前就收留过人类女子?”木远心道,难怪度越对人类的病痛这么了解。
“后来呢?”他问道。
“后来……她得了肺痨,不在了。我们都没有见过得病的人族,一开始也都不知道肺痨是什么。她当时便是不住地咳血,却总说自己没事,我们也便都没有在意。谁知道后来……人就不在了。”
木远点了点头,思量片刻,问道:“那位人类女子……对你们王上很重要?”
“那当然了!”林黎答得不假思索,“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王上这么多年一直都很自责,所以姑娘,您可千万不要随便在王上面前提起这件事!”
木远牵了牵嘴角,笑道:“自然。”
虽然不小心中了毒,但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度越竟亲自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木远被林黎搀扶着坐起身来,伸手接过小瓷碗,偷眼看了度越一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终还是低头专心致志地喝起药来。
“王上!”林黎开口道,“我刚刚仔细确认过了,这位姑娘没有大碍!”
度越点了点头,开口仍是云淡风轻的语气:“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是!”林黎应声,正要起身,却在床边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的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便看到了藏在床褥间的,一根尖部有些微微发黑的银针。
那一瞬间,林黎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冷汗倏忽从额头冒下。
这种东西,他不可能不认得……这是一根淬了毒的毒针!
林黎猛地抬头,却见木远正小口小口地喝药,度越的目光一直落在木远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发现了什么。
“林黎?”度越终于问道:“你还不走?”
“王上!”林黎不是一个武将,长时间的后勤工作让他没什么太好的定力,只能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断抽搐的面部肌肉,一边不动声色将毒针藏在自己的手心一边开口道:“今晚王上不是还要练刀吗?我陪王上一同去演武场吧!”
“你不是从来不去演武场?”度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我觉得就算我是个后勤人员,也要适时加强一下身体锻炼,王上您……”
“咳咳咳……咳咳咳!”
林黎话没说完,便被木远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声打断了。
果然,木远一咳嗽,度越马上便再没有心情再去理会林黎为什么突然想去演武场,皱眉问道:“怎么了?”
“咳咳咳……我……我没事!”木远露出一个异常懂事的表情,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度越:“王上要去演武场是吗?那就快去吧,不要让我咳咳咳……别让我耽误了王上的正事!咳咳咳……我中这毒其实归根结底主要还是不能担惊受怕,虽然要是王上在我身边我能心安一些,但没有王上我也能撑得住!咳咳咳咳咳……”
林黎:“?”
木远整个一幅马上就要气绝身亡的架势:“我知道我贱命一条,从来都不值得人怜惜,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王上的大事要是被耽搁了,我罪过就大了!咳咳咳……王上!您快和林大夫一起走吧!”
度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林黎,你先出去吧。”
“可是王上……”
林黎话没说完,便被度越一个手势制止了。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度越发话,林黎便只能闭嘴乖乖离开。
林黎走后,度越看向咳得撕心裂肺的木远,终于开口:“林黎已经走了。所以,你把他支开,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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