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跳窗都是专业水准,只是衣服穿的有些不大合适,混进这种场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天花板上的大灯都熄了,只留下一盏盏幽暗的小壁灯,所以不至于让人特别注意到林雪旷和谢闻渊的打扮。
林雪旷在一个角落里站住,思考了一下怎么找人,找到了人之后又问什么。
周围的酒气很重,他旁边不远处的一处沙发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大少爷和被他偷偷带过来的情妇正在借着黑暗的遮掩喁喁私语,动手动脚。
李向强这时候在做的事,估计也差不多吧,看他的面相,恐怕离出事是不远了。
林雪旷正想着,身后忽然有一只手臂伴随着强烈的烟味搂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哎呀,这个身段长相倒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旁边而来的一记重拳揍翻在地。
谢闻渊走过来余怒未消,还用力踩上了两脚,而后不管那个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和周围一片随之而来的惊呼,拉着林雪旷快步走开,混进了人群里。
林雪旷本来要动手也没机会了,看谢闻渊这么气愤,便道:“一个酒鬼,跟他计较什么。”
他只是随口一说,谢闻渊的手却颤了颤,轻轻将林雪旷放开了,觉得确实是谁都比不上自己的手段更加卑劣无耻。
林雪旷又说:“你看见李向强了吗?”
谢闻渊道:“刚才找人打听了几句,有人好像看见李向强带着他的秘书开了个房间去二楼了。”
林雪旷“唔”了一声,谢闻渊道:“怎么?”
林雪旷说:“他倒是不信邪。我下午在李向强家里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气虚阴盛,体蕴邪气,建议他暂时戒酒戒色,他是一点没听。”
李向强爱听不听,但如果他暴毙在床上,他们要调查的事就又没头绪了。
林雪旷和谢闻渊上了二楼,这回不需要再废什么劲,七星雷火印在谢闻渊的衣兜里“嗡”地一声响,某个房间中漫溢出浓重的邪气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向着那个房间跑了过去。
*
其实李向强是记住了林雪旷的话的。
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个年轻人多么信任,而是他这几天确实感到身体不适,去了几次医院,却又没有查出来原因。
要说具体病症倒也没有,李向强只是觉得胸口处总沉甸甸的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上面长了一些乌青色的斑点出来,而且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密密麻麻,看得人犯恶心,抹什么药膏都下不去。
所以当时听见林雪旷那样说,李向强心里还想,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那个小子说戒酒戒色什么的,要不试试吧。
只不过今天晚上没办法,他到了酒会上就是跟人谈生意的,别人要是来敬酒,总不能不给面子,李向强的打算是再喝这一回,明天正式开始戒酒。
中途他醉醺醺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又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发现那小子说的好像还真对,果然皮肤上那种乌青色的斑点又多了,隐隐组成六团,看着像是个什么图案,让人心里挺不自在。
他按了按,还是不疼不痒,只好暂时扣上扣子,打算明天让侄子再联系一下那个年轻人,过来给自己看看。
正这样想着,李向强忽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过来一阵风,仿佛有个女人幽幽叫了声:“李向强。”
那声音滑的像一条鱼,冰凉油腻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听起来几分熟悉,却又诡谲的不似人语。
他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头来,问道:“谁!”
谁也没有,李向强却赫然看见,面前自己映在镜子里的面容,竟变成了一张长发披肩的人脸,也正用与他同样的惊恐表情,半张开殷红的唇看着他。
李向强寒毛倒竖,吓得大叫一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险些一跤摔倒,幸好这时也有个人要上卫生间,从背后扶住了他。
“李老板,没事吧?”对方还以为他是险些滑倒才吓得大叫,笑着说,“卫生间地滑,您可慢点……”
那人还没说完,李向强就一把把他推开,逃命似的跑掉了,弄得人家满头雾水,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两声。
李向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大厅里,这里虽然光线比较暗,却是人声嘈杂,衣香鬓影,给了他充分的安全感。
李向强舒了一口气,理智也逐渐从消退的惊恐中回笼。
——刚才他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听着那个女人的声音竟然像是已经死去的刘纤!
不过这时候再仔细想一想,李向强又觉得不可能。
刘纤已经过了头七,就算要找人索命,这么多天都没来,现在怎么会找到他这里?杀人的又不是他。
况且世界上真有鬼吗?要是真的有的话,他身上有开了光的观音像,还有平安符,都能辟邪,鬼也不敢找上门来。
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李向强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觉得心里头踏实一些了,那道诡异的女声也没再响起来过,逐渐又有一些老板笑容满面地找到他,大声敬起酒来。
于是,他又沉入到了繁华中去。
等到寒暄完毕,李向强醉醺醺地被秘书扶着上楼开房休息时,几乎已经要把这个小插曲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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