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一转头,确定林雪旷是在跟自己说话,顿时匪夷所思道:“怎么会是我,我还没动手呢!不是你干的吗?我还想问你弄这么吓人干什么,我看着都瘆得慌。”
片刻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从座位上跳起来,抢出门去。
赵衡:“……”
何暄:“……”真靠谱吗这?他感到自己更绝望了。
但出于职责所在,两人不管是诧异还是惊恐,都也紧跟着起身,随后冲出监控室。
还没到休息室门口,林雪旷就已经感觉到长廊中充满了大量怨气,知道这回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他冲上去用力一推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于是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高声道:“里面的人让开点!”
说完之后,林雪旷后退两步,而后飞起一脚,那扇门顿时应声敞开。
那个瞬间,仿佛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近乎可见的浓重怨气中间夹着一道刚刚从地下爬出来的黑影,迎面蹿出了门。
甚至连何暄和赵衡都看见了这一幕。
何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担心,此时更是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完了完了,他他他他出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跑,又想起自己吃这碗饭的绝对不能跑,学着赵衡手忙脚乱地摸出枪,心中暗道老子要是试用期殉职了也不知道保险公司能赔给我爸我妈多少钱——
而想象中的攻击迟迟未到,他眼看着最前面的林雪旷脚步都没有慢上一下,只是将身体一侧,已在瞬间跟黑影擦肩而过,抢步进了门,将无视进行到底。
黑影尊严受到伤害,正要转头,谢闻渊已经随后一张黄符弹出,手指快速结印,喝道:“天地玄宗,缚鬼镇灵,封!”
黑影想要躲闪,却被法印威压镇住,根本动弹不得,那张黄符正中额头。霎时,金光大作,清风席卷,周围的怨气刹那如同百川归海,汇入黄符之中,场面如同电影特效。
而在房间里面,高老师浑身颤抖,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齐父齐母却认为是齐鸣峰终于复活了,非但不怕,还试图追在后面,抓住那道黑影。
林雪旷抢进门去,一眼就看到了齐母手中举起的木牌,知道问题就在这样东西上面,他手上已经掐好了诀,立刻就能直接将木牌劈成两半。
但看见两位老人脸上焦灼的表情,林雪旷心中转念,回手收势,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珠弹了出去。
他的血在牌子上溅开,顿时压制住了源源不断向外散逸的怨气。
与此同时,黑影也已经收入了谢闻渊的黄符之中,他收回黄符,迅速在上面划下一串亮晶晶的法文,周围顿时恢复了安宁。
两人干脆利落,在赶到的几秒钟之内,动乱就已经完全平息,人们胸口那种窒息感也跟着消散一空。
何暄手里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砸在了脚上,但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觉得有股热血从心底沸腾了起来。
“这、这也太厉害了……”
“峰峰?峰峰!”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齐父齐母却大惊失色,他们在房间里时没看见谢闻渊收了那道黑影,连叫几声才发现刚刚“复活”的儿子不见了。
“雪雪哥,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指使齐鸣峰的怨灵杀了那些同学啊?”
蕙蕙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凑到林雪旷身边,悄悄地说:“但是……”
她的“但是”还没说完,齐父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林雪旷,激动问道:“年轻人,我、我儿子呢?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蕙蕙最看不得别人“欺负”林雪旷,表情顿时一凶,张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想咬他,但紧接着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嘴给重新捏上了,差点把蕙蕙的眼泪给捏出来。
蕙蕙:“……”
谢闻渊这个粗鲁的家伙走上两步,挡在林雪旷和蕙蕙前面,和和气气地冲着齐父说道:“齐先生,不用着急,齐鸣峰还在你们手上那个牌子里,他之前不是也一直在里面的嘛。”
他说着将齐父的手从林雪旷胳膊上扯开,给他放了回去,安抚似地拍了拍对方的臂膀,说道:“这大白天的,他出来容易吓着人,对他自己也不好啊。”
齐父挣了一下,骇然发现这个小伙子的手劲竟然很大,自己根本就挣不脱他。
谢闻渊一笑,将手放开,忽听林雪旷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他回过头去,递了个疑问的眼神,林雪旷则冲着齐母那里轻微地抬了下下巴。
谢闻渊循着他的示意看去,顿时脸色微变。
之前两人听高老师的讲述,还以为齐父齐母的木牌是那种养小鬼用的泰国佛牌,所以都没太当回事。
这时近距离一看,谢闻渊才发现,这东西哪里是什么泰国佛牌,分明和五禅门的法器凝魂木一模一样,怪不得刚才能爆发出那么强的怨气。
齐父齐母听谢闻渊那么一说,觉得十分在理,又急急忙忙地问:“那他晚上还能出来吗?”
“这……”谢闻渊道,“不了解情况,我也不好做判断,二位能把牌子拿给我看看吗?”
齐父齐母犹豫了老半天,赵衡又下来给他们看了证件,两人这才将牌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谢闻渊手里,同时紧张地在一边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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