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麟还在上面冒着生命危险,自己怎么能昏睡过去。
前不久头部才受过的脑震荡加上新伤,傅晨光的头部传来强烈的眩晕,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抬手擦掉额头冒出的鲜血,仰头看了上空,通向地下的出口又自动关闭了起来。
傅晨光沾了一手的鲜血,他用身上的衣物把血擦掉,在戴上干净的手套,防止留下可查询的手纹,转过身去,眼前的恢弘场面使他进一步惊愕。
真正的档案存放密室设在地下,古朴的木质柜子沉放着成百上千年王宫的历史,一个个梯子通往取放处,面积大到快要递上半个足球场的存放室,数不尽的资料,
傅晨光怔愣在原地,心里的恐惧和紧张还要在多上几层,他奋不顾身地走进去,必须要尽快从中找到霍维绪的资料。
傅晨光举着带着手套的双手,他试图平静,一边移动,一边仰头看着书架上复杂的虫纹,这些过于古朴的卷宗,他下了判定不会是关乎现代的记录。
傅晨光迈大脚步,几乎是从地下档案室的左侧跑到右侧,他找到最后一排书架,依旧是刻着自己看不懂的复杂虫纹,他双手攀上楼梯,目光紧盯着档案,快速地寻找。
第77章 他们相视而笑
傅晨光额角的血口已经凝固, 尽管如此,方才往下流动的血依旧凝结在他的侧面,身上衣服的血印,这些都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用一只手勾着楼梯, 另一只手翻找着档案本, 心脏紧张地跳动着。
思绪不由控制地飘忽到斐麟身上,刚刚外面的军雌那么多,他一只虫能撑得过去吗?万一在慌乱中,军雌打了他几枪...
傅晨光生生地叹了一口重气, 这是今晚不知道自己强制性地收拾自己的情绪, 他停下慌忙翻找的手, 试图平静下来,直到混沌的双眼重新对眼前的档案对焦。
不知过去了多久,傅晨光把确认排除的档案放在一边,档案全是运用虫族人特有的文字来记录, 他仅仅能靠内页的照片来辨别到底是哪一只虫的档案。
眼前的这一大沓已经快要翻完, 傅晨光拿起最后一本,翻开内页,左侧正是霍维绪的照片, 不同于现在病怏怏的模样,照片上的他穿着王室大立领衬衫,胸前打了一个挺直的黑色礼结, 看起来神采奕奕。
他把专属于霍维绪的档案本重新合起,小心翼翼地装入压缩的保险折叠箱里, 傅晨光从楼梯上跳下来, 还算稳当地落在地面。
把保险箱子折叠放在身后的背包, 现在让傅晨光发愁的是,他要怎么从地下档案室走出去,且如何避开军雌的追捕?
傅晨光双手叉着腰,凭着记忆回到自己当初掉下来的地方,抬头注视天花板,棕红色的粉刷色调,大理石天然花纹,并没有发现任何开过的裂缝或者可以往上重新打开的方法。
感觉一切又像是恢复到了毫无痕迹,地下档案室深入冻土地带,周遭阴冷,空气相比外面,十分密闭,傅晨光大口呼吸,他拿起一旁的长棍清扫工具,试图往上捅了捅上方,压根推不开。
傅晨光弓着腰身,在周围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像刚刚一样的“秘密机关”,伸手碰了碰周围的壁画,把能找的地方的都触碰了一边,最终都没有结果。
傅晨光冻红的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侧,疲惫的大脑不明原因突然放松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垂入耳侧,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傅晨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顺着水声走了过去,他穿过繁多的高大书架,水声越来越清楚。
淅淅沥沥,不像是雨水从天上滴落的声音,却是山间小溪里水由高到低流动的声音。
傅晨光停止住脚步,站在一座绝美喷池前面,白透的艺术雕刻坐落在中央,旁侧一圈的喷口像中央按时喷射着水。水晶莹剔透,向外冒着寒气。
为什么要在重要的档案室设置喷水池?不怕档案被空气里的湿气侵坏吗?
最重要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水?
傅晨光往后深入,走了进去,喷池的设置呈现灌入型,一条狭小的瓷道连通着补给站,傅晨光顺着它往里走去,摸约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一面和档案室内设计完全不同的地方。
傅晨光正正面对一块铁门,上方有铁门阀,底下传送着水,他不确定,但这是在山上,后面至少不是什么会淹死人的大江大河,他走上前去,拉开门阀。
一个大约能够容纳一只虫的门口打开,傅晨光护好背包,钻了进去,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他只能顺着前面继续走下去。
直至黑暗环境中出现了一点淡淡的微光,傅晨光的手掌像发出亮光的地方摸索去,抓住类似灌木丛杂草之类的支撑点,把整个身子挪出地面,新鲜冷峻的空气钻入傅晨光的鼻腔里。
斐麟潜伏在枯黄的草丛里,他的脸上落满了雪,白透的雪片倒挂在他细长的黑色睫毛上,原本泛粉的唇此刻也被冻得苍白,手上握着机枪,趴伏在地上,保持一动不动。
刚刚躲避了军雌追捕的他,此时此刻,又听到了脚步声,他不断冰冷的身体一下子紧缩起来,变得更加警惕,斐麟抬起眼,已经冻得半僵住的头抵在雪地上,依靠机枪上的倍镜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有虫拖动脚步行走在荒茫的雪地里,不像是军雌追捕时健壮有力的声音,斐麟觉得异常,引起更大的注意,他适当调整了机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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