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嗫嚅半响,最后没有吱声。
戚常念扯了扯嘴角,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道疤痕,仿佛要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把它们都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一点都不敢忘。
她缓缓收回手,莞尔一笑:“潮生,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么?”
张潮生立马跪地道:“微臣不敢。”
戚常念眉眼弯弯,眼角像是藏着几分魅惑一般,刚要弯腰去扶张潮生,就听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张太医今日又来请平安脉了。”
戚常念伸出去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坐好,然后看着纪昀深一袭蓝衣,气质清爽地走进来。
张潮生立马转身道:“参见陛下。”
纪昀深嗯了一声,续道:“恢复得如何了?”
张潮生如实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不能提重物,但不妨碍娘娘平日里的生活。”
“是嘛,那就好。”纪昀深不软不硬道,张潮生虽不如其他人那般会察言观色,却也能感觉出陛下的情绪不大好,刚想说告退,就听他问:“杜沉家里有事还没回来吗?”
张潮生微怔,忙答道:“杜太医这几日已经回京了。”
“那他怎么还不来请平安脉?这些日子可真是麻烦你来承乾殿了。”
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任谁都听出来了,一个帝王对着臣下说麻烦,可不就是要折煞他。
张潮生麻利地叩头,“微臣不敢。”
纪昀深冷哼一声,没理她,然后握上戚常念的手,微笑道:“往后还是让杜沉给你请脉吧。”
戚常念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对着张潮生说:“你先下去吧。”
张潮生跪安之后,李德善等人也颇有眼力见地出去了,还顺带带上了门。
戚常念抽出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斜斜地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讽笑道:“都听见了?”
眉眼间,媚态风流尽显,丝毫没有被丈夫抓包的感觉。
纪昀深定定地看着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可能不知道她这副模样瞧上去有多么得风流多姿,显得头上的珠钗花环都一下子黯然失色。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独特的,可是当她褪去娇蛮霸道和强势,显露出这一面的时候,他竟不知她比任何人都更能勾起他心底的欲念。
纪昀深的声音一下就嘶哑了,“你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戚常念瘪瘪嘴,白了他一眼。
她不过是想让张潮生对她再忠心一些,给他点好处罢了,不然她实在是想不通张潮生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从冷宫到如今,他一直这么不求回报地帮自己,她瞧着都要有些动容了。
不过,男人嘛,她栽过一回跟头了,也知道这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最多是做做手里的工具,可利用可给些好处,但万不可心疼,掏心掏肺地把所有身家都搭上。
更何况,他日,她要是真成事了,必然也是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可能只爱一人。她不过是早些予他恩宠罢了。
戚常念心底是这么想的,但口头上却又是另一套说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啊……我觉得什么都能做,就看陛下管不管得住了。”她笑吟吟道,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纪昀深那双本就撩火的眼睛。
纪昀深是真的不曾见过她这副模样,色气,大胆,放得开,却不是那种野蛮粗鄙,而是魅惑与天真自成一体,尤其是她身上又带着那种久经风霜的坚韧,她透露出来的那种风情一瞬间就击中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还是戚常念,还是因为戚常念与往常不一样了,但他知道,毫无疑问他又栽她身上了。
一次又一次,他也是不长记性。
可能也是不想长记性,只想沉沦吧。
不然当初也不会留下她。
他长臂一伸,将人紧紧揽进自己怀里,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戚常念都能听见他胸膛激烈的心跳声。
他道:“姐姐是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的。”
戚常念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知道啊,可是就是不想遵守呢。
她将尾音拖长道:“底线啊……在哪里啊……”手指又在他胸口撩拨,一圈一圈,像是蚂蚁爬过,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纪昀深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她指着他的心口,柔声道,“这儿吗?”
然后又缓缓往下,“还是……这儿呢?”
纪昀深呼吸一滞,不敢再动。
戚常念松开手,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大笑道:“陛下,白日宣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她摇摇头,“啧啧”两声,然后一个起身,猝不及防离他两步远,在他抓到自己之前,体贴道,“臣妾就不打搅陛下了。”
她微微一个福身,就要离开,却见他手里还扯着自己的外衫,满脸通红。
戚常念旋身将衣服褪下,然后笑而不语地离开。
纪昀深满脸涨红,可是又碍于身体原因不好起身相追,他看着手里的衣裳,上面还留着她的余温,仿佛她的花容笑貌还在眼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发现还是没有办法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脑海中有关于她的一切幻想。
他们自少年时相识相知,一直到今日,戚常念在他眼底一直是蛮横却青涩的,她大胆放得开却没有经验,所以这件事上一直是由他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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