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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众所皆知,沈砚不饮酒,连天子的酒他都不喝,更何况其他人敬酒。大家听到有人要劝沈砚酒,不由惊了一下,感慨王家还真敢。
    “怎么回事?王家不高兴了,要逼酒?”
    汪重尧摇了摇头:“说逼也不算逼,王家富甲一方,豪奢无比,豢养了大批姬妾。每逢宴会,姬妾会来劝酒。沈砚去的那次,怎么也劝不动沈砚的酒,王家家主说,姬妾劝不动客人酒,要她有何用,不如杀了她。”
    此言一说,众人皆惊。不是惊王家家主杀姬妾,而是惊有人居然敢在沈砚面前威胁杀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王家果然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想到王家的命运,一时幸灾乐祸起来。
    “沈砚当时说——姬妾地位卑贱,怎堪配我朝中身份?为表尊重,不如家主以身代之?”
    “说罢他当庭拔刀,挥的不是姬妾,而是王家家主,同时宴会外冲进来一行人……”
    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晓,盛极一时的王家就那样成为历史。
    在座诸位心中凉意渐生,都知道沈砚灭了这支大族,却不知当时的具体情况竟是这样。
    同时心里泛起嘀咕,汪重尧怎么知道?
    汪重尧也想到了,“大家别对外说是我说的啊。”
    众人表面:“自然不会说。”“那是当然!”“我们你放一百个心!”
    场面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
    京城长街,宅院寂静,灯火微微。沈砚走到自家宅院前,停下脚步,转过头:“莫跟了。”
    “契子已经交给你,你大可随意。”
    沈砚身后的傅迢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陈墨余光饶有兴趣地飘来飘去,贺兰拓则抱臂守卫沈砚。
    长夏泪眼盈盈,“大人莫要赶我走,您若是把我赶走,王爷那边定不会放过我。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沈砚:“明日之后,晋王会离开京城。你不必担心此事。”
    长夏咬着唇只流泪,满心一片悲怆,她不懂朝中的弯弯绕绕,心中已经认定指挥使大人嫌自己没用又麻烦,不想管她死活。
    贺兰拓开口了:“大人,不如留她一晚,明日再赶她走。”
    长夏感激地望了贺兰拓一眼。
    她那副表情,沈砚稍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沈砚的目光转向贺兰拓,转身朝宅子里走去。
    长夏心底一片绝望,听见沈砚淡淡道:“进来。”
    长夏的泪水又流出来,这次是激动。
    傅迢依旧垂首,尽职尽责地做好工具人,眉毛却猛地飞了起来,很快被他压住。
    陈墨探首,意犹未尽,却不得不道:“走啦走啦,各回各家。”
    陈墨扯了好几下,才将贺兰拓扯走。他奇道:“你看什么?你不会是看上长夏姑娘了吧?”
    贺兰拓道:“闭嘴,我是担心大人。”
    “啊?”陈墨不可置信,“你担心头儿?!担心他什么,心思深沉、身份未定的舞姬,暗中爬上我们脆弱单薄的指挥使大人的床?唔,最近京城的话本很流行这个。”
    傅迢笑了。
    贺兰拓撇嘴:“我是担心大人嫌烦。”
    指挥使素来不喜热闹,陛下赐下的偌大宅院,除了门口守卫者外,只有老仆数人服侍,皆是年迈到耳聋哑巴的嬷嬷。
    是以长夏刚随指挥使踏入宅院,不禁有些讶异,只疑心来错了地方。
    春风楼作为达官显贵往来应酬处,一向富丽堂皇。沈砚的宅邸居于寸土寸金之地,占地颇大,却残破孤寂得好似荒郊野外的老宅。
    连回廊的灯罩上,都蒙着一层灰尘,蒙蒙的光洒下,照出朱红回廊上残破的印记。
    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权臣,这座府邸更是先帝亲自赏赐的,乃是前朝权倾朝野的公府,里面怎会如此?
    沈砚把她带到一处房前:“你住这里。东西里面都有,没有自己去别的屋找找,不是生死要事不要找我。”说罢转身离开。
    长夏等到指挥使离开很久,还站在门口,心头渐渐升起讶异,不说其他人了,家仆呢?随从呢?除了守在门口的那群侍卫,怎么不见一个人?
    她在春风楼中,听说过其他人形容王孙公子的府邸,从未有过一个如这般。
    这位指挥使大人,还真是满朝文武中最特殊的那个。
    长夏推开门,一阵尘土又涌过来,她以手掩住嘴鼻,借着月光找到蜡烛,点燃烛火,开始收拾。
    这间屋子不知多少年没住人了,也无人收拾,长夏心中生出一点庆幸,看样子指挥使大人府上缺个打扫的家仆,她手脚勤快,说不定能留下来呢!大人离开前说可以去其他的屋子,她待会儿可以顺带收拾其他屋子。
    想到这里,干活更卖力了。
    她满心都没觉得她学了十几年舞,一朝登峰造极,兼之天赐美貌与身姿,是个人都会垂涎,如今却要靠着打扫灰尘的本事留下来,有哪里不太对劲。
    沈砚慢慢踱步回去,满心想着晋王今日的举动。
    晋王今年十四,七年前,他是见过宠冠六宫的檀贵妃,不仅见过,而且应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晋王日日与她相见。
    只是晋王七岁时,檀贵妃就被圣上赐死陪葬,是以沈砚并无想到中间有什么关联。可肖似檀贵妃的长夏被晋王如此折辱,实在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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