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
她没有听错,卓忱翌终于答应和她离婚了。
一时间,成雅也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像是心里悬了许久的大石头中午在这一刻压了下来。
她茫然地开门下车,一连深吸几口气,才勉强走进了公司大门。
走到电梯前,正准备按按键,就听到隔壁传来某人的声音:“这边,进来。”
成雅转过头,才发现卓忱翌竟然一直在这里等她。
她顿了一下,才在卓忱翌的催促声中走进电梯。
两人虽是并排站着,成雅却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毕竟现在也算是谈妥了离婚的事,她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心里也就越是在意。
电梯屏幕上显示的楼层数不断变换增加,成雅努力让自己的心情跟表面看起来一样平静,可那人却先凑过来牵了她的手。
“?”成雅皱眉看他,却被那人顺势往怀里一拉,整个人倚靠在他胸口。
“离我那么远,那些老狐狸怎么会相信我的话。”他沉声说着,电梯已经“叮”了一声,停在了董事会议室所在的楼层。
“知道了。”成雅缓缓吐出一口气,勾起唇角尽量让自己看着和最初一样洒脱,“成功的话,改天请你吃饭。”
卓忱翌垂眸看她,“还是在家吧,我做给你吃。”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拥着她下了电梯,似乎并不打算给她回绝的机会。
不过也对,说不定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饭了,省钱还不亏。
成雅垂眼笑了一声,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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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落地窗映出别墅一楼的空旷,餐桌上的四菜一汤没动几口,隐约还冒着热气,餐桌旁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二楼有细微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昏黄的灯光洒得一室暧昧。
成雅从没觉得自己如此贪恋这人的体温,可如今却是伏在他的肩头久久不愿动弹。
从一开始的那个梦,酒会上的第一次见面,到后来习惯和他手挽手同时出现,再到如今做着最后的告别。
由一次酒后迷乱开始的故事,也由清醒的对峙结束。
这是他们默契,像极了为彰显自己不曾改变,从一而终的手段。
良久,成雅从他怀中挣出来,及腰的红棕色长发垂在身后,刚好盖住她曼妙的曲线。
“我去洗澡。”她拎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像是逃离一般,生怕身后的人说出挽留的话。
即便她知道卓忱翌并不会说。
真是奇怪,明明是她一直要跟人家离婚,可这会儿难受的也是她。
成雅,你可真是够贱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仰头去迎花洒喷出来的热水……
行李箱早就收拾好放在楼下的玄关,等到成雅换好衣服出来,屋里除了浓重的香烟味儿再看不到人。
“卓忱翌?”她叫了几声没人反应,等到下楼拿手机才看到那人发给她的消息。
卓忱翌:【公司有急事】
卓忱翌:【今晚住下,明早我送你回去】
看着屏幕上的字,她竟发觉自己脑海里甚至能同时出现他说这些话的表情。
板着张脸,皱着眉头。
成雅挑了下眉,正准备回他消息,手指却在落在键盘上时顿住,转而打下另一句话。
Yarn:【不了,我直接去医院】
Yarn:【协议书我放在客厅桌上,明天约个时间去民政局】
成雅把消息发出去,直接拎着箱子出了别墅的门。
她的车本来就停在院里,这会儿直接开去医院也方便。
老成的手术十分成功,按赵林叙的说法,是能够当作案例放进教材的地步。
成雅也不懂这个,只觉得老成能早点恢复就最好。所以她已经订好了一周后的机票,带着老成去国外的疗养院住一段时间,勋文就交给贺景晏打理。
正好她当初申请在姜羽恬学校的旁听进修名额通过了,学院跟老成的疗养院相离不远,平时也方便去照看。
只是叶蓁一直吵着要在她出国前再见一面,但临走前一天才有时间。正好成雅约卓忱翌去民政局始终没成功,最后一天她直接一通电话给打了过去。
听筒里过了许久才响起某人疲惫的声音:“喂。”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她咽了回去。成雅皱了皱眉头:“在忙?”
电话那头反应明显有些迟钝,“……恩。”
“我明天的航班,今天抽个时间去办离婚证吧。”
“成雅。”卓忱翌忽然低声叫了她一句。
“恩?”或许因为对方疲惫的声音让人动了恻隐之心,她竟然好脾气地应了一声,甚至耐心地等着对方的下话。
只是卓忱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听到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之后便是电话的忙音。
“怎么了,他怎么说?”买完奶茶回来的叶蓁顺手递给她一杯。
“不知道。”成雅喝了一口奶茶,顿时觉得自己郁闷的心情被浓浓的香甜味儿给治愈了,随口说道,“他最近可能太忙太累了,抽不出空来。”
“忙?应该是够忙了。”叶蓁挑了下眉,两人交换手里的奶茶,继续往车边走。
成雅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你知道他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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