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心中忐忑了一下。他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个总是装得一派顺从的人,其内在,是一头雄狮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尔德:蠢鱼!我没中你的技能,打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为你而心动了。
第25章 温情
“一言不合就关禁闭,不顺从就拿高尔夫球杆打到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失了礼数就拿滚烫的火钳烫得他满手燎泡?这一切,就是您对我艰辛的培养?”哈尔德将双手抬到胸前,极具嘲讽性地缓慢鼓掌,“感谢您父亲,感谢您多年以来的栽培。”
曾经的哈尔德,也试图将自己遭受虐待的经历讲给其他人听,可由于他一级人的体质,伤口总是会在威廉姆放他出来之前愈合。
哦,不如说,威廉姆就是见他伤口好了,才决定放他出去见人的。
也因为哈尔德本身有着童年的伤痛记忆,所以每每当他看到塞壬受伤,都会格外的感同身受。更不说,塞壬的身体脆弱得同三级人类一般。
路法·威廉姆情急之下叫来警卫,警卫们鱼贯而入,却在发现前议长叫他们抓拿的对象竟然是现任议长时,感到些许莫名。
不同于威廉姆的焦急,哈尔德神色淡定道:“没事,只是我和父亲闹了一些矛盾,他以为受到威胁才决定喊人的。不用担心,路法家亲卫兵已经到了,你们下去吧。”
威廉姆熟悉却又不熟悉的亲卫出现在哈尔德身后,人的衣服还是他路法家的专属白金制服,可那些面孔没一个是威廉姆有印象的。
而威廉姆原以为会帮他一把的国安局警卫,在听到哈尔德刚刚的那一番说辞之后,竟然也信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并成一排向哈尔德行了礼鞠了躬。
威廉姆还在想,这样浅显的借口,国安局的人怎么会信,可当带队的警卫同他的好儿子对视之后,威廉姆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不仅是路法家的私/兵,就连国安局里也安插了哈尔德的人,他到底背着自己做了有多少手脚?
那些警卫亲眼看着哈尔德的亲卫,给威廉姆扎了一针含有迷/幻成分的镇定剂,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威廉姆忽然有了种廉颇老矣、四面楚歌的悲痛感。这些词语,很不巧都是他从他最厌恶的那些锦华人那里学来的。
哈尔德看着威廉姆气得通红,却又因为困倦而睁不开眼的模样,勾起唇角轻笑:“很抱歉,父亲,现在我才是议长,是您亲手把您的敌人送上了高位。”
威廉姆凭借着最后残存的一点意志艰难道:“你现在捧着塞壬,万一之后……确定了塞壬就是锦华的人,那你要怎么办?”
“……要知道,你们的立场完全是相悖的,你…想制霸图兰,而他的目的,一定是要…摧、毁……图兰……”
“那就不关父亲的事了。”
哈尔德道。他无意识转动着手上的蜜蜡尾戒,宝石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请您好好在疗养院养病,我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我会解决好,不劳您担心。”
听到“疗养院”这个单词,威廉姆眉头跳动了好几下。活到一把年纪,威廉姆最不愿承认的就是自己老了,可偏偏哈尔德要借由这个羞辱他!
威廉姆被带走之后,哈尔德想了想,还是将作装饰用的尾戒给摘下来收进口袋了。虽然他带戒指也不是为了追求其含义,但不再是单身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戴尾戒了。
哈尔德掏出怀表,发现已经临近中午,于是他赶紧在智脑上预定好餐厅,快步走回监/禁室。
坐在床上的塞壬仰头看他:“哈尔德,你迟到了两分钟。”
“我的错。”哈尔德伸手欲扶塞壬起来,好歹对方并没有拒绝哈尔德的动作,等塞壬快走到门前了,哈尔德捡起床上的西装外套跟上。
“小鱼,我知道你不会想以这样的情态去餐厅,所以事先在车上准备了其他衣服,你要想打理你的头发和脸,车上还有车载洗手盆和干洗洗发水等物。”
塞壬停住脚,哈尔德以为他是有话要同自己讲,没想到等哈尔德走到附近时,塞壬又接着往前面去了。
等我是吗?哈尔德明悟。原来他的小鱼还是个傲娇。
终于和哈尔德并行了,塞壬有些内心复杂。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跟哈尔德这样的人有太深入的来往,因为他的第一要务不是谈恋爱。可是,哈尔德的一片热诚,他还真不好去忽视。
真奇怪,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远离图兰首都的泽因郡精神疗养院最近接受了一个新病人,据说这个病人已经年满85岁,但是从外貌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而且据说这位病人位高权重,所以即便他同时患有失语症、偏执症与阿兹海默症,也接受到了疗养院最优等的照顾。
彻底打消威廉姆反抗念头的,不仅是他现在这副不健全的身体,更因为他那个孝子利用了莉莉丝来要挟他。哪怕威廉姆对自己基因技术培养出来的孩子,没什么真实存在的好感,可他还是挺在乎与他血脉相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的。
他自觉已经无法翻盘,那么至少最后,也要为他当今世上唯一的亲人,捞点好吧。
尽管处境艰难,威廉姆还是决定在疗养院努力生活下去。他倒要看看,身负家国仇恨的两个人,要怎么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用过午饭晚饭,又约会了半天的两个人,最终在斯哈州大学前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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