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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地看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傅寒时能敏锐地感觉到她自从接了那通电话,整个人好像轻松不少,对他的态度也松弛下来。
    于是他笑着认下她的“指责”,“刚刚挺好,现在是有点冷。”
    外面寒风怒号,安锦瞥他一眼,还是有些犹豫,“要不然你去卫也和谢衍那辆车上住?”
    当初他给剧组送了两辆房车么。
    现在卫也和谢衍不在,倒是空一辆。
    可是看着她好不容易松动下来的情绪,傅寒时哪能轻易放手?
    傅寒时蹙眉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低声道,“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去情敌的地盘不合适。”
    “……”安锦被他的过于坦荡噎了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瞥他一眼指了指驾驶座上面的吊床,“那你睡那。”
    吊床说是吊床,但面积不小,妥妥够傅寒时睡了。
    就是上面纵向空间小,直不起身子,只能躺着睡觉。
    所以安锦当时在两个床里果断选了车厢后面那个,更别提吊床爬上爬下还不方便,要一下没踩住摔了呢?
    “好。”他眼里湛满星光。
    傅寒时身高腿长,他才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不是能和她一起。
    除夕夜,旧年尾巴新年伊始,能与她同在一个空间里,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
    洗漱完,他还想跟她聊聊天。
    可她已经麻溜利索爬回床上钻进被窝里。
    “最近安弼怀和岳梦找你了吗?”他靠在车里的小沙发上问。
    原来傅寒时还尊称他们岳父岳母,但在他知道他们对安锦并不好之后,也随着她直呼他们大名。
    他对他们尊重,帮忙联系顶级医疗资源还有对安氏的暗中扶持都看在安锦的面子上。
    安锦有些困,被空调温热的微风吹得昏昏欲睡。
    本来要睡着了,听到他的问题她翻身趴在枕头上,大脑转速缓慢地哼唧一声,“找了。”
    她把这段简单概括一下简单讲给傅寒时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安弼怀和岳梦被拉黑不能给她打电话,又换了别的号码。
    但是他们换一个,她就拉黑一个。
    后来实在烦得不行了,安锦恶狠狠地恐吓他们,“你们要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告诉安湛啦。”
    当谁不会告状似的。
    这一句一下扼住他们命运的喉咙。
    儿子还是更重要,他俩彻底安静了。
    “然后呢?他们说什么了?”他嗓音有些发紧。
    “没说什么了,就跟以前一样。”说那些奇奇怪怪道德绑架惹人讨厌的话。
    反正说来说去都不算人话,安锦也不往心里记。
    她已经不在乎了。
    安锦不当回事,可傅寒时听着心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傅寒时低沉冷郁的嗓音从遥远车厢那头传过来,冷不丁像从地狱钻出来似的。
    安锦一愣,心脏被他话音中的冷意惊得一跳。
    “你打电话要说什么?”
    “如果他们再烦你,就没有命了。”
    安锦的睡意一下就被吓没了,她猛地抬头,在暗夜中寻他。
    “我能让安弼怀排进那个项目,我也能让他出来。”傅寒时抿唇,继续在昏暗中叙说自己的想法,他闭了闭眼挣扎着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他记得梁以晴之前跟他说过,如果他想跟安锦长远,就要学会剖出真实的自己面对她。
    他想了想,继续说。
    “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如果别人伤害你,就睚眦必报知道吗?”
    “就算是我也一样,千万不能对别人手软,对别人软就是伤害自己。”
    安静。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男人微哑的嗓音和着窗外呼啸鬼叫的风声。
    好像有悲痛的恨意悄悄混在这两句话里,不觉冒了头。
    “……你为什么这样说,是有什么感触吗?”安锦将嗓音放得很轻,生怕怕吓到他。
    她隔着黑暗看不到他,但是她想看看,于是支起身子拍亮床边的小台灯。
    房车里突然乍亮,男人没有预料。
    瞬间,他沉郁的神情和眼底漆黑的恶意在光亮下显露无疑。
    她坐直身子抱着被疑惑又探究地望着他,乖巧在那等他回答。
    仿佛没看到刚刚那一幕。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喉结不安地滑动。
    他眼神躲闪,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我……带着东森走到今天,经历很多……”
    艰涩地咬紧牙关继续说,“所以有这个感触。”
    “那以前呢?”她好像突然对他之前很感兴趣,抻着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傅寒时神情凝滞,飞快瞥她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果你想知道,我都讲给你听。”
    “你想从哪开始听?”
    眉心好似不经意地微微皱着,刚刚松弛的脊背不知何时又重新挺得笔直,像株暴风雪前严阵以待的青松。
    搁在小桌板上的手掌也不知什么时候紧握成拳。
    他好像掩饰的很好,但是根本逃不过安锦的火眼金睛。
    她爱过他,知晓他每个神情动作的含义。
    在这一刻,安锦突然有些不忍心亲自剜开他曾经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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