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算留疤,你这脸也够用了,反倒说不定有野性美呢。”
“那不行”,傅寒时笑笑,牵着她的手晃,“她不喜欢野性美。”
一直溜号的安锦终于回神,见医生已经开始“穿针引线”,目光落在尖锐发亮的针尖上打了个哆嗦,待医生捏着持针器往下时她忙睁大眼睛问傅寒时,“不打麻药吗?”
针尖刺破皮肤,尖锐地疼,他抬眼看她。
大概真的很疼,他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只见安锦神情骤变,紧盯着医生的动作,可能是紧张,她也下意识反手紧握住他的手掌。
傅寒时垂下眼安静地躺在那里,嘲笑自己。
他现在啊,真的只能用些苦肉计才能让她多看自己两眼了。
“疼不疼啊?”
等医生最后一阵收尾,安锦好奇上前一步,问他,“美容缝合有效果吗?”
美容缝合就是在皮下缝合,将伤口对在一起愈合。这样就不会在皮肤上留下针疤。
“要是留疤我怕更追不回来你。”
医生护士动作瞬间停顿,俩人鬼使神差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察觉到旁人探究好奇的目光,安锦拧眉不满地看他,“你能不能不要闹?”
傅寒时沉默地望着她,然后安静地垂下眼。
乖巧,甚至有点可怜。
安锦:“……”
“小两口闹别扭啦?”
今晚急诊气氛祥和,没有忙得脚打后脑勺,护士大姐心情好,收拾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劝和,“过日子嘛,哪能没点摩擦。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三天上房揭瓦。”
“哎呦你俩都这么好看,生个孩子得什么样啊。”
护士大姐星星眼。嘉(丽)
安锦闻言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姐姐,您也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跑啊。
傅寒时长得是一绝,可看看他之前干得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年之后连法律关系都没有了,她可不想跟他生孩子。
对于安锦来说,此时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原本令她憧憬的家庭现在已经排不上号了。
她要认真搞实业,认真搞钱!
不再幻想依赖别人,要自己变成一座高山!
傅寒时看她神情冷肃下来,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一副断情绝爱的模样。
他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叹气。
之前作的孽啊,终是要还。
再不把她追回来,他这辈子真要孤家寡人了。
这一折腾已经一个小时过去,外面的天黑漆漆,只有高悬的冷月还如往日依旧。
处理好伤口,两个人并肩往医院外走,傅寒时垂眸看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又往下看到她微微发粉的手指,大手动了动,屏气往她手上贴了贴。
贴时还小心看她面色。
很凉。
他犹豫片刻,张开手掌要握住她暖暖,刚碰触到那瞬间,她就非常机敏地将手抽离理理右肩上的包带,笑意微凉地嘲讽他,“傅总,差不多得了,现在都缝完针了。”
言下之意,她刚刚没有挣扎都算是大发善心,是人道主义援助。
现在已经没那待遇了。
傅寒时落寞抿唇,又垂眸凝她一眼。
里面涌动的情绪几乎要凝为实质,安锦看着一愣,随即撇开视线。
她不打算和他重归于好,所以不打算给他一点希望。
“要回哪?”他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
“回办公室,最近安湛不在家,也不用回去做戏。”
安锦非常坦诚,把他当作工具人这事一点都没有避讳。
安湛最近忙疯了,几乎是吃住都在公司,前两天她见他一次,那两个黑眼圈,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大熊猫。
于是安锦心安理得地摆手拒绝,“不回安家了吧,省得安弼怀和岳梦看到我再喘不上气。”
再说了,不恋爱脑之后她还不知道傅寒时打的什么算盘?
没有必要她是真不打算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
说罢安锦侧眸上下打量他调笑,“不过你去行,他俩要看到你肯定特别开心。”
听到这话傅寒时不禁拧眉低声嘟囔,“你不去,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
安锦装没听着。
眼看要离婚了,他们两个才开始对对方坦诚,不过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
真有意思。
“那我送你回办公室。”
“不用”,安锦拒绝,“我打车就行,医院外面一排出租车呢。”
“这么晚,出租车不安全。”
听到这话,安锦脚步微顿,侧眸很是意味深长的睨他一眼。
如今这一眼里已经没有愤怒与失望。
傅寒时看着心痛,也觉得脸热,瞥开眼不看她,但是强势握住她手臂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别的都听你的,就这个你得听我的。”
男人腿长步子大,带安锦走跟闹着玩似的,安锦见他如临大敌这副模样深觉好笑,“傅寒时,你不觉得你这关心有点晚吗……”
被他拉着上车,他又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暖手贴给她。
安锦失笑,“你现在是兼职当哆啦A梦吗?”
傅寒时觑她一眼,给自己系安全带时温声说,“只当你的哆啦A梦。”
安锦:“……”
一下给安锦干没电了,她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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