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一眼今日行程。
哦?
好巧,他想。
今天居然是安弼怀的生日。
坐着清醒一会儿,他开车去给安锦买早餐。
她最喜欢家附近一家小夫妻店的麻团。
那家卖的的确好,晚去就没有了。
乘着晨起薄霜赶路,到地方的时候小店才开门,他连忙先买了安锦最喜欢的麻团,而后想了想又买了另外两份早餐。
成大事者谋长远,这点事他还不至于吃醋。
他垂眼盯着手里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包子,手指用力捏紧塑料袋。
不至于。
开车往回走时,已经开始早高峰。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金橙色的光芒,在黑色柏油马路的上坡尽头铺洒上一层亮色。
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颜色。
傅寒时换上墨镜,继续赶路。
昨夜她睡得很晚,不知道她醒没醒。
另一边,安锦躺在床上来回翻身烙饼。
明明困得眼皮发沉,头皮也像千万根针扎一样发麻,可大脑皮层格外活跃,各种想法跟小火车一样在脑子里呜呜开过来又呜呜开过去。
“啊”,安锦困顿地哀嚎出声,“我不该喝那杯咖啡的……”
以毒攻毒的下场就是自己中毒啊!
索性下床洗漱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溜达一圈。她看微博上的睡眠专家讲,如果睡不着就重复一遍睡觉前的步骤,让大脑重新进入状态。
坐电梯下楼,本来想在大堂站一下就上去。可今天早上的朝阳好美啊,她站在落地窗前怔愣地望着好似挂在树杈上那轮金灿灿的大太阳。
周围的光芒像围了一圈毛茸茸的金色貂毛围脖。
她突然想,《仙境》里女主角逃跑的那天早上,应该就是被这样的太阳照亮了路,点亮了希望。
一下子又兴奋准备上楼把这段想法写下来!
刚一转身就撞进带着冷意的胸膛,安锦捂着鼻子往后退。
“疼了?没事儿吧?”男人紧张地问。
冰凉的手指挪开她的,轻轻点在她鼻梁鼻头上仔细检查。
安锦被疼的发懵,一时间哼哼唧唧的直推他。
像只受了委屈跟主人发脾气的小猫。
傅寒时眸光软下去,垂眸看她,过一会儿见她没事将手上的纸袋递给她。
“早饭给你,怕你睡不着又给你买了安神片,一次四片不要吃多。”
说着趁她迷糊,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俯身盯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我要去工作了,晚上来接你。”
“麻团是给你买的,不要分给别人。”他又摸了一下她的手,有点凉,于是催她,“好了,上楼吃完早饭补觉吧。”
安锦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摸了摸还发酸的鼻子嘟囔,“这人莫不是被换魂了?”
还晚上接她?接她干嘛?
她还能跟他走?开玩笑。
回到休息室门口,她看了一眼左侧房门紧闭的房间,拎着纸袋开门进屋。
将热气腾腾香气缭绕的食物放到床旁边的柜子上,而后低头发呆。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没有打开袋子,直接上床和衣而眠。
这会儿倒是很快睡着。
等醒来时天色已暗,她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拎着纸袋下楼。
果然谢衍和卫也已经在,她直接将食物分给他们。
然后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工作。
“又有投喂啊?”谢衍托腮懒洋洋地看过来,眯着眼睛像只要摇尾巴的狐狸精,“最近我们小师妹的饲养缘很好啊,连续两天都有投喂。”
听到这话安锦忍不住翻个白眼,还饲养员呢。
直接反击吐槽,“那咱们都是一个动物园的。”
反正都吃了,一个别跑。
“行啊,我想在狐社里住。安锦你想在哪啊?能不能离我们近点,到时候动物园晚上关门之后,咱们还能离得近点聊聊天呢。”
“要不要去我们狐狸窝里看看啊?”
“……”
哑口无言。
突然听到一声哀嚎。
她看着卫也将热好的软乎乎的麻团扔进嘴里,被烫的手舞足蹈,泪花都冒出来还捂着嘴坚决不肯吐出来。
像只护食的傻狗!
她被逗的抬起手指着卫也哈哈大笑。
直到最后一个麻团被卫也吃进肚子里,她也没有动,一直在低头改剧本。
于是也就没有看到谢衍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两个小时后,安锦接到安湛的电话,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早上傅寒时信誓旦旦地说要来接她。
安弼怀过生日啊。
刚柔软半寸的心脏又重新变得坚硬。
于是在傅寒时来接她,她上车之后,安锦也一直面无表情,侧脸安静地望着窗外不跟他说话。
“睡会儿吧”,他说。
安锦在心里冷嗤一声。
现在倒装得挺像人,谁能想到他皮下是个畜生呢。
不想搭理他,索性合上眼闭目养神。
一阵舒缓悦耳的音乐在车里流淌。
安锦眼珠轻颤,是她熟悉并喜欢的音乐,偶尔睡不着时她一直会听。
他怎么知道的?
安锦旋即压下疑惑,八成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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