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不管爱恨,她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他。
傅寒时胸口生疼,他垂眸裂了裂唇,心道他如今是体会到动情的滋味儿了。
可惜不太好受。
“安锦!”岳梦泪眼朦胧,带泪的手紧攥住老安冰凉的手掌,心一痛抽泣道,“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爸。”
“怨我们小时候把你放祖父祖母那,一年都回不去一次。”
“后来又有了安湛,那时候我跟你爸事业刚做起来,无暇顾及你,才没第一时间把你接过来。”
安锦面无表情,心想,能养个刚出生的崽子,没时间顾及她,有点可笑。
不过她心情没甚波动,这么多年戳破眼前迷雾她已经看清直白残酷的真相。
就是不爱她么,这又没什么。
“但是我们这些年,也给你们姐弟俩攒下不少家产。”
岳梦渐渐冷静下来,虽然握着安弼怀的手还在抖。
“我不知道你跟寒时为什么闹,但是你俩不能离婚。”
听到这句话,安锦立时抬眸,眼底如寒冰。
安弼怀要说话被岳梦按住,岳梦怒瞪他,“都到这时候还有什么可瞒的。”
“你爸淋巴癌复发了,已经化疗挺长时间了。”
“你跟孩子说这个干什么!”
岳梦不顾安弼怀阻拦继续说,“让你跟寒时结婚就是提前给你找个好人家,省得你爸身体不行了没人护着你。”
安锦沉默几秒钟消化完这个巨大且震惊的消息,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没忍住神情有丝怪异,望过去真诚疑问,“真是为我?”
她的眼神澄澈直白,看得岳梦目光发虚不禁一闪,她清了清嗓子道,“还有安氏。”
既然已经说开,岳梦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安湛大学毕业能真正进公司,需要时间。”
站稳脚跟。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稍微一点在座所有人都懂。
安锦嗯一声,朝着傅寒时扬下巴,“他也知道?”
“知道。”傅寒时沉声抢答。
安锦闻言浅淡的嗯一声后转动办公椅背对他们,望着窗外热闹的街市和拥挤的马路出神。
没出声,也没看后面的人。
沙发上三个人安静坐着。
安弼怀和岳梦相握的手越发紧,而傅寒时贪恋地盯着安锦消瘦的身影,缓慢描绘她身上每一丝变化。
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不爱他了。
屋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交错着提醒安锦。
静了须臾,这段时间安锦不知想了什么,转过身先是看向安弼怀,“化疗的怎么样?”
“结果还行。”
安弼怀刚说出粉饰太平的答案,就被岳梦打断,“行什么行,都扩散了!现在就等着研制的针剂呢,现在你爸是跟科学家赛跑,赢了打针试试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输了就完蛋!”
安锦这才挪过眼神看向岳梦,蓦地无奈笑出声,“妈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道德绑架啊。”
刚刚她想了很多,主要是想到安湛。
虽然安湛小时候烦人的很,可后来,只要有人在背后说她,都是他偷偷去教训别人。不管大他几岁,他都敢去揍。
最后还是他总鼻青脸肿地回家,安锦才发现。
随着年岁增长,安湛似乎知道自己小时候干的事不好伤了姐姐的心,于是越来越维护她,还会偷偷冷着脸往她衣服兜里塞钱。虽然他们如今联系不是很多,但是姐弟俩关系还不错。
不然在知道乔珂和安湛凑在一起时,她也不会光看热闹没阻拦。
沉吟片刻道,“那行,我先不离婚。”
冰凉的眼神扫过三个人,哼笑一声,“不过你们别多想,跟你们三个都没关系。”
“我是为了安湛。”
他们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安锦就不没心思跟他们继续周旋。
直接起身送客,傅寒时没动,安锦瞥他一眼也没出声赶人。
她也有话要跟他说。
倒是岳梦发泄完之后期期艾艾可怜道,“什么时候回家啊?”
她知道女儿把她拉黑了,一开始以为只是发脾气,后来却发现女儿好像是认真的。又后来忙着老安,只能安慰自己女儿消气了就好了。
自小她就乖。
闻言安锦没应声,反倒是拍拍安弼怀手臂嘱咐道,“好好配合治疗。”
为了安湛多挺段时间。
没有旁的话,多余的关心。
安弼怀瞬间有些不是滋味,嗯一声后拽着岳梦离开。
待他们下楼后安锦才转身,面对傅寒时准备单刀直入与他谈判。
没想到傅寒时率先开口,“一年时间,这时间足够我帮安湛在公司立起来。到那时如果你还没有谅解我,我们就离婚。”
还挺干净利落。
安锦挑眉琢磨琢磨,“行,我们一言为定。”
傅寒时临走时,安锦叫住他,“明天签个合同,我可不信你空口白话。”
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傅寒时心中苦涩,可他只能点头。
在他转身要离开时,听到安锦在他身后漫不经心道,“可是傅寒时,我这辈子都不准备原谅你呢。”
语气轻松的,就像问市场的土豆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
傅寒时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高大的身影莫名萧瑟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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