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将以前那些画面都从脑海里甩掉，低头回复消息。
    [好，什么时间？]
    [你定。]
    [那下午两点吧，你记得带好证件。]
    江知棠发完最后一句，又抱着小傻蹭了蹭，“小傻，爸爸真的要和你爹离婚了。”
    “嗷……”小傻虽然听不懂他爸爸在说什么，但仿佛感受爸爸低落的情绪，没再乱折腾，乖乖让江知棠抱着，还不时偏头用脑袋蹭一蹭。
    “你愿意跟谁过啊？”江知棠摸了摸狗头，自言自语，“你肯定愿意跟他吧，每次都是你爹带你出去玩。”
    “小傻，你跟着爸爸好不好？爸爸以后早起带你出去。”江知棠一下下揉着小傻的毛耳朵，将它又往怀里抱了抱，声音越来越低，“爸爸只有你了。”
    ……
    江知棠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漂染的一头白发被棒球帽遮住，一副黑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江知棠很白，虹膜的颜色也偏向浅棕色，人又很瘦，打眼看上去颇有几分病弱美少年的感觉。公司为了打造他这个人设，还特意让他染了一头白发。
    粉丝很喜欢他这个造型，疯狂吹彩虹屁说哥哥像动漫里走出来的少年，但江知棠自己其实很不喜欢。
    他从小就有点贫血，显得比同龄人都瘦弱不少。后来身高虽然跟上了，身体也好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要吃药，定期跑医院做检查。不像陆晔，总是那样活力四射、健康阳光。
    说到陆晔……
    江知棠看看表，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快半小时了，陆晔人呢？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接起。
    “咳，江老师，我是大力。”接电话的是陆晔助理，张大力。
    陆晔不在的时候，大力总来他们家遛狗，江知棠和他也算熟悉了，而且二人要离婚这事也没瞒着团队，因此虽说有些尴尬，江知棠还是开了口。
    “大力，陆晔在吗？”江知棠握紧手机，抿了抿唇，“我和他……约了今天下午来民政局。”
    “哦，那个……江老师，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陆哥这边出了点事，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江知棠莫名松了口气，抬头却见到一男一女正在民政局门口吵架，言辞激烈，要不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拦着都险些要打起来，熟悉的场景似乎让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离婚前那次歇斯底里的争吵。
    “江老师？”
    “哦，没关系。”江知棠转过身不再去看，把方才心底里一瞬间的轻微松动又严严实实盖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明天也可以。”
    “明天可能也去不了了……”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陆哥他刚刚出车祸了。”
    “什么？”江知棠听到这里一下子愣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人怎么样了？没事吧？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哎！没事没事！江老师您不用过来，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就是……”
    大力看到陆晔在纸上给他写的剧本，只能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
    “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躺两天就好，您不用过来了。”
    终于挂了电话，大力长出了一口气，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只是一个弱小的助理，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他？
    “刚刚出了车祸脑震荡”的陆晔也在旁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浑水摸鱼混过去了。
    经纪人林雯看着瘫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哼了一声，“你俩这点出息！”
    陆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忽然看到《挑战吧，男人》的导演给他发来的消息，一个激动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林雯看他这样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江知棠接了？”
    陆晔使劲点头，“嗯！”
    他和江知棠如今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挑战吧，男人》这档综艺看准了机会，这时候联系了他。
    原本给的保证是江知棠绝不会出现在嘉宾名单里，毕竟节目组再要热度也不能真和明星翻脸，请了人家又请人家正在闹离婚的丈夫，这不是伸手往人家脸上打？
    可出乎节目组意料的是，陆晔却主动提出希望节目组找江知棠一起录这个节目。
    这……这……
    不管陆晔脑子有没有病，但白给的热度导演还不要，就是真的脑子有病了，于是便摩拳擦掌地联系江知棠的公司。
    那边最近也正愁着江知棠的后续安排，忽然听说这综艺既能给公司挣钱，表现好了还能翻身，于是两方一拍即合，谁管陆晔和江知棠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林雯问出了她最疑惑的问题。
    “就、就我俩同时上一个综艺，话题度多高啊！”陆晔强行解释。
    林雯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是，话题度可真是太高了，所以你就推了我给你联系的电视剧去接这个破综艺？”
    “反正我演技也烂，别总去辣观众的眼睛。”陆晔小声辩解，“而且大家都说我综艺表现很好的……”
    林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要不是高层给她打过招呼说由着陆晔自己做主，她早揪着陆晔耳朵怒吼了。
    她告诉自己平心静气，缓和了语气，“你要是不想离婚就和江知棠说清楚，大不了再追一次，别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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