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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总抬起头:
    “白英·卢卡斯,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从小想和人早恋,没挨过你父母的打很幸运,所以大清早想挨顿揍。”
    白少能感觉到老豹忍他很久了。
    但亲爹见此人美貌如花,一对豹眼年方十八,眼看还要找对象了。
    卢总没好气:
    “你是动物园捡的,吃饭。”
    这侧面验证白少是亲生的,他爸对抱来的儿子不会这个反应,应该会直接揍他。
    他妈妈随后也关心起了他今天去某个人面前的表现。
    “他公司几点有人?会有同事在吧。多备几双筷子,别失礼。”
    白英早想到他妈会问,他连对方的公司名,上下班地铁路线,几个员工都打听好了。
    他要追陈空青,肯定不是短期。
    有他爸给他放水,后面怎么做还是看他个人。
    “我知道,有两位技术员,还有个前台阿姨,是退休返岗。”
    他妈妈吃了一口下粥菜,点点头:
    “那想好见面后,怎么聊了?他工作很久了,你们的共同话题是什么?”
    对白少追人的方法,卢总支起耳朵。
    他当然觉得白英是合格的,从小会做饭,脑子和人也体面,照理是没问题。
    可一家子等来了‘前无古人’的发言。
    “我先提上次的事。”
    白英说。
    “然后?”
    “告诉他那些网上的谣言,我会想办法解决。”
    “嗯。”
    “最后趁你们未来会见的人在吃早点,我先假装有事,这样,打包盒留在了他公司,我明天再去找他。”
    卢总夫妇沉默了。
    此豹没觉得有何不对,一般追求人不都是动智商。
    他爹叹口气。
    他妈妈还说:
    “豹儿,你师哥几岁?”
    “二十五。”
    他妈妈继续问:“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他每天的上下班过程是怎么样的。”
    白英不说话了。
    他没上过一天班。
    未来的朝七晚八也未必属于他,他体会不了什么是普通人。
    可他明白父母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说了一个成年人道理:
    “今天是周三,常规情况下,他是老板不会主动休假,他大概率是加班很晚,还可能没搞定客户。”
    “他的员工很少,很多事是自己做,还要照顾到前台阿姨几点走,也许下班后,他都没吃顿好点的晚餐。可六点,他会坐在办公室,周而复始去继续。”
    “这在你看来是体会不到感觉的,但就是他一个人坚持的人生。也是人到了二十五岁必须面对的人生。”
    他妈妈说:
    “当人去表达爱,先问接受的人,对不对?”
    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这感觉了。
    两口子认定儿子的段位很烂了。
    随后,白英出门。
    等他赶着早高峰来了,他十八岁的世界第一次愈发地撇见什么叫现实。
    曹师哥和蒋总也在。
    这边的白英还在想门口的惨状是怎么回事,这明显超出刑事案件范畴,地上还有血。
    一转头,三人狭路相逢。
    白英当然知道他们和陈空青是朋友。
    他根本没看出二人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
    可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自称朋友的能放着自己师哥公司遇上这种麻烦,只摆出看热闹的样子,丢下话走了。
    他们好像不关心陈空青本人是否怎么样了。
    陈空青的安危,麻烦,与二人无关。
    这种歪曲怪诞之离奇,比墙上的那只鲜红哥斯拉还透露出吃人的真相。
    它让白英决定留下,他还问林姐:
    “需要报个警么?”
    阿姨摇摇头。
    白英更不懂了。
    大家在打哑谜,把一件不合理去合理化。
    比如,砸别人的公司是该坐牢的,可没人敢做;
    再比如,曹蒋的表现,不像是造福社会的所谓职场精英,像帮人来验视的地痞。
    白英不认为陈空青和他们是朋友了。
    他师哥根本从来不是这种个性。
    上次他刚见过对方,那个人无法容忍任何这种事。
    想到这里,白英放下早餐和想见陈空青一面的事,暂时蹲下来问前台阿姨:
    “有多余的抹布和笤帚么,林姨。”
    林姐正在擦油漆,手上被水泡的发红。
    她第一次被人注意工牌,蒋总来两次了,从没看她一眼。
    她于是聊了两句:
    “不去上课么,你不是Q大的学生。”
    白英很平常地回:
    “我爸说,别人需要我留下帮忙,我就不能从他们的面前直接走掉,这不是男人。”
    这只豹还很会损人:
    “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今年没课的大学生也知道。”
    林姐继续擦,嘴角化开了。
    她也是半辈子第一次听说上班的不如小学生。
    但她觉得海豹是种有趣的动物。
    和某个会给自己的公司起名叫蜜雪冰鹅的人很像。
    她说:“你进去吧,会议室有饮料,喜欢什么自己倒,别把衣服弄脏,红油漆根本洗不掉。”
    这次,白海豹很有应变力。
    大家似乎都觉得他段位比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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