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远听完对此微微一笑,说:“我是来找人的。”
“来找什么人啊?”司机自然而然地问。
谁知问完之后男人却有些可笑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算我什么人。”
这话听着拗口,又藏着什么故事似的,司机就颇为老成地说:“他是你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他当你什么人。”
只是他说完这话男人却不再接话了,偏头看着外面宁静的景致,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这边,梁教授的微电影差不多已经拍完了,后期的剪辑还要花些功夫。
本来预计拍完的第二天就准备回程,但三个小演员却拉着他们不让他们走,说什么:“再让大哥哥陪我们在这里玩两天吧!片酬我们可以少要一点!”
七八岁大的男孩儿,正是淘气的时候,一来就缠上了他们,拉着白锦浓的胳膊不撒手。
旁边梁教授笑:“你们那叫友情出演,不能算片酬。”
这话小演员们就不高兴了,其中个子最高的叉着腰:“我要到劳动局去告你,雇佣童工不给钱!”
另一个小孩儿附和:“没错没错!我们去告诉陈奶奶,让陈奶奶拿拐杖过来揍你!”
陈奶奶就是梁教授的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岁了。
把她搬出来,梁教授自然是没办法,而且既然回了老家,正好接着机会劝劝老太太跟着他一块儿搬到城里去。
梁教授询问他们几个的意愿,问愿不愿意多留几天。
彭城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一边说:“我都可以。”
“我也没问题。”白锦浓这么说,是确实喜欢这里的风景,想多留几天玩一玩,只是那几个小崽子一直缠着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都把他缠烦了。
最后白锦浓直接冷着脸说:“去找那个哥哥去,别来找我。”
说完就遭到了一致否定:
“不行不行,那个哥哥太凶了!”
“他还抢我的棒棒糖!”
“对对!我们不喜欢他!”
一个个声讨的阵仗,把彭城说的跟坏人似的。
白锦浓只好妥协:“行吧,我跟你们玩。”
他不得已混进了小孩儿堆里,被小孩儿沿街追着跑,跑着跑着就气喘吁吁,被上街买烟的彭城看到,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白锦浓记恨在心里,于是当天晚上当着彭城的面给青姐打电话,故意大声说给旁人听:“是青姐啊,我在昆明这儿拍电影……嗯,还有其他人……”
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彭城就朝这儿看了过来,听他故意这么说立马用眼神警告,白锦浓回瞪他一眼,继续跟人腻歪。
他跟人撒娇把那头的女人逗得哈哈大笑,欢喜地不行,而另一边的彭城脸色则越来越黑。
白锦浓挂完电话哼哼两声,彭城朝他比了个“你给我等着”的手势。
这个手势实在太中二,白锦浓乐得不行,直接笑出了声,他笑起来是那种很明媚的好看,肆意张扬的样子也很招人。
彭城看他两眼,莫名又把心里的气憋回去了。
另一边,司机开车沿着山路驶过去,沿途碰到的旅游团越来越少,到了小镇边缘的时候几乎不怎么有人了。
“这是哪儿?”男人问。
“这是最北边的一个镇子,再往前就没有路了,老板您是往回走啊还是……”
“那儿有民宿?”霍闻远问。
司机说:“有是有,就是有点破。”
霍闻远:“那我自己去看好了。”说完之后结清了这两天的车费,就揣着兜下了车,比起两天前的焦灼失意,此时的男人已经平静了许多。
说是来找人,找不到也没关系,沿途欣赏了这么多的风景,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霍闻远没抱什么期望地往前走,毕竟昆明这么大,民宿这么多,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人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徒增尴尬。
没一会儿,前面就看到了几间低矮古朴的房屋,掩映在一片清幽的竹林中,只是民宿的规模不大,就占市里中心广场那么大的地儿,零零散散的十几间,连个招牌都没有,就写着“民宿”两个字。
好在霍闻远不是挑剔的人,没有多想就抬脚进去了。
“你好,请问这里还有房间吗?”两天一夜的赶路,男人的身上也带了一丝风尘仆仆,不过他的表情依然从容,面庞是刀削般的深邃,光是往这里一站就有一种特殊的气度。
民宿的老板娘一眼就被眼前的客人给吸引了,立马高兴说:“有有有,不知道您是一个人住啊还是跟别人合租啊?”
“合租?”男人像是不大理解。
老板娘解释:“我们这里地方小,还偏,来玩的也都是穷学生,搞什么少数民族民俗研究的,唉反正我也不懂,男男女女都有合租的。”
霍闻远听懂了,说:“我一个人住。”
“您是住几晚?”
“先住两晚吧。”住够了两晚,差不多也就该走了。
老板娘一边说着好一边给了他一把钥匙,说他们这儿跟酒店不一样,就是这种老式的锁,又说夜里可能有客人在外面组织篝火晚会,如果嫌吵的话就早点睡。
霍闻远听完点点头,进屋之后没怎么收拾就躺在了床上。
他这两天赶路加上睡眠颠倒,实在该补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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