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睫毛打着颤,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霍闻远险些装不下去,只是心软一秒钟后,接着就用冷静的声音说:“我知道,小浓,可是你现在还小,我也还有自己的公司,你不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我没想只顾着自己……”
“可是小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男人忽然盯着他问,审视人的眼神,“你也知道,你很多时候都是一时兴起,我不能当你尝试新鲜的试验品,而且你若是以后后悔了,说不定还会怪我今天这么放纵你。”
“我不会的!”白锦浓急得脸色涨红,胸口一起一伏的,他抓着男人的袖子,认真地反思自己,“我知道我脾气很坏,想一出是一出,可我真的很喜欢霍叔叔……”
他这么真诚急切地解释,可男人却不怎么动容,只说:“是,很喜欢,就像你很喜欢滑雪,很喜欢我送你的遥控飞机,但那不是成年人的喜欢,小浓,你要搞清楚。”
他清晰冷冽的声音刮过人的耳膜,让白锦浓有一瞬间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他无措眨眼,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辩驳。
之前还紧张万分地等待男人的答案,现在却只剩下犹疑和无所适从了。
这跟他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白锦浓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喉咙哽着,眼前也蒙了雾,越是迟疑就越是焦急,好像被男人说中一般,好像他的喜欢真的只是那种浅薄的,轻轻松松就能说出口的那种喜欢。
而他的霍叔叔是不会接受这种小孩儿似的喜欢的。
理清这些,白锦浓舒了口气,故作成熟道:“我知道了霍叔叔,我会好好想想的,我也不会忘了我现在的任务的,等我高考完之后,你还会再听我说吗?”
他像是接受了男人刚刚的说教,诚心地反思自己,请求男人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霍闻远早就已经心肝乱颤,不敢看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当然。”
一周之后正式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事,来到基本收拾桌子,大扫除。
早上白锦浓坐着张洛的车来到学校,一进教室就见徐天阳在他桌子旁边乱蹦跶。
“小白你来啦!”
“叫什么小白叫浓哥!是吧,浓哥?”
对于俩人的争吵,白锦浓视而不见。
一言不发走到座位上,第一件事就是把复习书拿了出来。
徐天阳:“卧槽!牛啊,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准备复习了?”还特么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程涛也凑过来:“这么早就复习,是不是有点早啊?”
白锦浓淡淡说:“不早,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
几个月,不早?
学渣徐天阳默默退到了一边:“我感觉这个学期我们的友谊要崩坏了。”
白锦浓抬头:“我们之间有友谊这种东西?”
徐天阳不敢置信:“……你变了。”
“哦。”
“能问问原因吗?是不是你家里发生特殊状况比如说你爸重病在床,然后你重新振作发愤图强励志要努力学习改变命运?”
白锦浓听得烦了,终于把头从书上移开,冷嗖嗖的眼神:“是啊,我爸重病在床,所以你别惹我。”
被他眼神一盯,徐天阳猛地没了声。
行,人要当学霸,他一学渣还是别在这儿酸了。
下午,全校举行高三誓师大会,大礼堂乌乌泱泱坐满了人,先是校长领导讲话,接着学生代表发言,慷慨激昂,踌躇满志。
听得下边人也热血沸腾,开学前几天,学习热情确实高涨不少。
只可惜,热乎劲儿也就那三天,三天之后原形毕露。
自习课上,还没放学呢徐天阳就已经收拾书包了,之前调座位,他调到了倒数第二排,前面就是进击的小学霸白锦浓。
他称呼人家小白。
“小白小白,下午放学一块儿走?”
“我有人接。”
“涛子要跟人表白,你不去看看?”
说到程涛,白锦浓顿了会儿,回头问:“真的?”
教室里有暖气,白锦浓把外面的袄脱了,只穿了校服外套和内搭,这么转着脖子说话,纤细的线条立马就展露无疑,尤其发茬下面的那颗小痣,晃得扎人眼,让人很想伸手戳一戳。
徐天阳被自己这个想法渗到了,哆嗦了一下立马说:“嗯,好歹朋友一场,你也去凑个热闹,鼓鼓劲儿嘛。”
白锦浓很想说告白这种事起哄是没用的,但想着站远一点应该也没事就点头答应了。
放学后,程涛攥着手里的情书,莫名有些紧张:“怎么办,太紧张了。”
徐天阳说:“紧张什么,涛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你是个帅气的胖子!”
这话说得程涛有点下头,表情比刚刚还气馁。
倒是白锦浓,不轻不重说:“表白嘛,真诚最重要,你说了才不会留遗憾,至于行不行,听天由命。”
“你说的对。”程涛攥紧了拳头,在两人的陪同下出了校门口。
路上白锦浓给张洛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走回去,不用他接。
张洛自己不能做决定,打电话给自家老板,男人沉默几秒,还是答应了。
“是哪个女生?”三个少年人守在了学校门口前的一条斑马路上,徐天阳十分骚包地撩了撩头发,左等右等,终于看到几个女生从这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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