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天,傅宁要离开国家队,他也希望自己是自愿的、主动的,而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离开。
谢乐培无奈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傅宁,道:“快擦擦眼泪,你是小孩子么,还哭鼻子,刚进队的时候是个哭包也就算了,你现在是拿大满贯的人,怎么还这么爱哭?”
傅宁哭唧唧道:“就算我到了八十岁,只要想哭还是要哭的。”
谢乐培无奈道:“好好好你牛逼行了吧。”
傅宁响亮地打了个哭嗝。
谢乐培彻底无语了,说:“你自己想想看,从头到尾,我有说过国家队要赶你走吗?”
傅宁激动地嗷嗷争辩:“你没说,但你就是那个意思!”
谢乐培叹了口气,道:“恰恰相反,队里的意思是让我全力留下你。”
傅宁呆住了,泪水挂在睫毛上,将坠未坠,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打了个响亮的哭嗝,模样看上去蠢的要命,谢乐培都觉得没眼看:“我真不想承认,就是你这么个傻兮兮的东西,在三巨头的时代拿到了大满贯。”
傅宁焦急道:“教练你快说!”
谢乐培说:“大家都以为队里要处罚你,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后来,领导们特地为你开了个会,综合评估下来,还是想要把你留在国家队,这次你跟裴然的事情就算了,毕竟你现在是网坛新贵,前途不可限量,有你留在国家队,对国家队的利大于弊。”
傅宁恍恍惚惚,万万没想到最后国家队的决定是这样的,国家队不赶他走了,还要留下他,这本该是他期待的结果,但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谢乐培能理解傅宁的心情,继续道:“你要是留在国家队,以后我的工作都好做一些,毕竟手底下有个顶尖球员,以后我老谢也能在国内体育界横着走,谁都要给我个面子,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我自己耽误你,我们都知道,国家队有些繁杂琐事确实劳神,这对你这个阶段没有好处。”
傅宁的眼眶又红了,他扁着嘴说:“教练,你这人这么好面子,你还赶我走,我走了,谁给你挣面子。”
谢乐培说:“我手底下那么多天赋上佳的小崽子,还怕出不了一个两个成绩好的?倒是你,要小心前浪后浪的夹击才是。”
傅宁还在哼哼唧唧:“可是我……”
谢乐培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什么你啊,别磨磨蹭蹭的了,我第一次违背队里的命令,能不能给我搞得低调点儿,把眼泪擦擦,等会儿出去就跟大家说,教练极力挽留你,但你综合考虑下来,还是觉得单飞更适合你,记住了吗?”
傅宁着急道:“但是我……”
谢乐培又打断他:“我知道你想参加明年的奥运会,名额的事情我会帮你,只要你能保证现在的排名,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让你参加奥运会,还有问题吗?”
傅宁瞬间变得乖巧了:“没有了。”
他想呆在国家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谢乐培说:“别愣着了,去跟队员们打打招呼,道个别吧。”
因为队里还是希望傅宁能留下来,所以也没能提前大张旗鼓地帮傅宁办个告别仪式,事实上,队里大家对傅宁的离开都挺惊讶的,纪晨根本接受不了,红着眼睛要揍傅宁,最终却只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说:“去吧,去拿回世界第一。”
李辰东不敢靠近傅宁,但傅宁对他一视同仁,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好打球。”
傅宁跟队员们挨个道别的时候没有哭,离开训练馆以后却哭得稀里哗啦的,霍裴然像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那样,在网球中心门口等他,看他哭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疼,他把傅宁揽进怀里,抽了两张纸巾帮他擦泪,问道:“怎么了,我的好宁宁,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傅宁打着哭嗝说:“我、我退队了。”
霍裴然亲亲他的眼睛,说:“没关系,你还有我,我是你永远的队友和教练。”
当天晚上,国家队官博就宣布了傅宁退队单飞的消息,很多人以为傅宁是因为跟霍裴然的恋情才被国家队“劝退”的,又纷纷同情起了傅宁,组团去官博底下刷起了评论,为傅宁鸣不平,说傅宁这样优秀的运动员,不该因为性向问题而受到歧视。
傅宁自己很快澄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心里的某一个部分永远属于国家队,但凡国家需要我,我必第一时间响应,我爱我的国家,爱我的国家队,也爱我的队友和教练,当然,也爱你们,我亲爱的球迷。
傅宁单飞以后发展势头很猛,他有点像巅峰时期的霍裴然,比赛一站接一站的参加,奖金一笔接一笔的拿,他有时拿冠军,有时拿亚军,有时也会止步四强,但很少打不进四强。
霍裴然在纽约做康复训练,他果然没能参加年终总决赛,艾尔钦倒是在年终总决赛上复出了,并且在决赛中输给了傅宁,让傅宁拿到了生涯第一个年终总决赛冠军。
来年的硬地赛季,傅宁的名字就更常与艾尔钦和傅亦杨出现在一起了,凡是大师赛、大满贯,最后几轮比赛,往往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有网球评论员对傅宁所取得的成绩感到震惊,他说:当傅宁拿到第一个大满贯的时候,我想,他或许只是昙花一现,我怎么都没想到,他接下来的比赛发挥会一直这么稳定,他不仅拥有顶尖的技术,更有着顶尖的球商和心理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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