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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乐培说:“对傅宁不满?”
    李辰东不卑不亢地说:“没有不满,我只是觉得,以傅宁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不适合做队长。”
    谢乐培反问:“那你觉得谁适合做这个队长?”
    李辰东说不出来。
    谢乐培说:“我选队长通常喜欢两种类型,一种是上一任队长,杭一铭那样的,成熟稳重,顾全大局,能把所有人的训练任务安排得妥妥当当,我非常省心,另一种就比较简单粗暴了,就是强的,现在我们队里,你觉得谁有杭一铭那样面面俱到么?”
    李辰东沉默。
    谢乐培继续反问:“还是说,你觉得有谁比傅宁更强?”
    李辰东依然沉默,傅宁年纪小,性格跳脱粘人,但没人能否认他现在是国家队最强。
    谢乐培继续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就算队里有统筹全局的人,我依然会选傅宁做队长,知道为什么么?”
    李辰东摇摇头。
    谢乐培说:“国家队曾有过很长一段艰难的时期,没有世界排名前100的球员,没有ATP级别的冠军入账,很多人都嘲笑我们只有打自己人的时候才能拿奖,在那个时间段,国家队需要一个队长,来让整个团队变得更有凝聚力,好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李辰东静静地听着,他那时候还没进国家队,但他打网球,也关注国家队,知道那时候国家队的处境很艰难。
    谢乐培继续道:“因为国家队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如果不是国家队进入这个阶段,你也不会来国家队的。”
    李辰东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谢乐培的话,他没有打车,也没有叫人来接,一路吹着夜风步行回家,半夜一点多钟才到家,但他依然不明白谢乐培的意思。
    很长时间后,他的锐气和骄傲都被磨平,也遇到了更多人更多事,才明白谢乐培的意思。网球虽然有国家队这个形式,但是追根究底,这还是一项单打为王的职业运动,无论国家队有怎样的规定,网协有怎样的要求,都改变不了这一本质。
    而现在的国家队熬过了生存危机,已经进入了野蛮生长的时期,所有人都很努力上进,想拿冠军,这时候,他们更需要的是个强者队长,一个能让他们抬头看的人,他们会自发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
    杭一铭在停车场等纪晨,先后看到了好几个曾经的队员,他抽着烟,跟大家打招呼,但大家都有些尴尬,打完招呼一溜烟地就跑了。
    杭一铭失笑:“跑什么,我退队都多久了,我都不介意了,你们还介意啊。”
    但纪晨知道他是介意的——杭一铭通常不会抽烟,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情况下才会抽烟,他的内心,显然不像他表面上这样平静。
    这段时间,杭一铭将自己的大半工作都交接给了职业经理人,自己就担任公司董事,另外挂了个可有可无的闲职,因此,他有大半时间都泡在国家队,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从没离开过国家队的错觉。
    但错觉就是错觉,从前的庆功宴都是他牵头,这次的庆功宴,他被排除在外,而且他猜到,谢乐培不叫他的原因,就是国家队要有新队长了。
    哪怕他再怀念过去的生活,他也回不去了。
    纪晨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队长。”
    杭一铭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不再是你们团队里的了,但我要努力跟你走平行线。”向着同一个方向奔跑。
    纪晨用力点头:“嗯!”
    杭一铭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但他在职业网球这条路上,着实走得不顺,早早退队,却又放不下,又回来,回来之后,国家队已经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他了,他没有队友,没有教练,想要继续走这条路,他就得孤军奋战。
    纪晨:“队长,你在想什么?”
    杭一铭说:“在想要不要找个教练。”
    再难,也不想放弃。
    霍裴然一接到傅宁,傅宁就扑到他身上跟他哭诉:“然然,我做队长了!”
    霍裴然想笑,努力憋住:“恭喜?”
    傅宁哭唧唧:“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我被教练给坑了!我人都经常不在国家队,万一大家跟我要训练计划,或者跟我借钱,我要怎么搞?”
    霍裴然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笑了起来:“你不是拿了很多奖金么,怎么还怕队友跟你借钱?”
    傅宁想想就气:“我拿了那么多奖金!结果到我手里就那么一点点儿,难怪然然要单飞!”
    霍裴然刮他鼻子,让他放平心态:“前期你们没得奖,没有奖金的时候,国家队是不是一直养着你们?到世界各地去比赛的机票和住宿,费用都不便宜,前期都是国家在负担着你们,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
    傅宁自我批评:“我太财迷,思想境界太低了。”
    但是他在给然然攒钱买山间大别墅啊,然然也许不是认真地想要,但他绝对是认真地想给。
    霍裴然说:“既然教练让你做队长,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不用太有压力,努力打比赛,赢更多的奖金,让教练在领导面前直起腰,你队友们的日子就好过很多。”
    傅宁油然而生一股身为队长的使命感。
    霍裴然在傅宁耳边亲昵地说:“为了庆祝我的宁宁荣升队长,我们去把杭一铭送的温泉酒店门票用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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