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二字一出,太监直接变了脸,这位淮王妃也不是个善茬儿,万一真动起来手来,他们这些奴才怎么阻拦得了。
于是太监讪笑着摸鼻,不敢催促了。
苏景清让人给看茶,“无妨,若回宫后皇上责怪你们耽搁太久,推到我和王爷身上就是,我们担着。”
天子不好指使萧北淮去赔礼,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可他从来也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不知道萧北淮何时回来,苏景清就顺势先听忠伯汇报了下这些日子以来淮王府发生的事。
主子不在,淮王府其实也没什么事,就除了紫苏和奶嬷嬷比从前亲近了许多。
忠伯道:“因着王妃走时把思烟姑娘和湘雨姑娘都带走了,如今玉清院都是紫苏在管着,奶嬷嬷说闲不住,给她打下手。”
苏景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又问起别的,“可有人趁机找过淮王府麻烦?包括铺子上的?”
忠伯摇头,“没有,那段时间事多,王爷王妃又不在京都,许是没人想起淮王府。”
“无事就好,”无事就代表没麻烦,苏景清觉得收拾完萧云逸后,他应该能过几天清净日子。
太监们自有人招呼,苏景清慢悠悠地走回玉清院,紫苏和奶嬷嬷在门口候着,一个态度恭敬,一个热情,与他走之前有些许不同。
进了屋,思烟她们去收拾放置东西,紫苏跟着一块儿忙前忙后,奶嬷嬷负责给苏景清沏茶。
不过苏景清没喝,动了动鼻子问,“屋里换了熏香?”
苏景清刚嫁入淮王府时,这玉清院还是个新院子,没人住过,屋内所有东西摆件,包括熏什么香都是思烟和湘雨经办的,他出去一段时日,回来味儿就变了。
是他并不喜欢的味道。
紫苏起身,与奶嬷嬷对视一眼,上前来回话,“是,这是王爷惯常用的熏香,奴婢想着王爷王妃回来了,昨晚就开始就熏上了。”
苏景清手在桌上敲了敲,“那我还真不够了解王爷的,竟不知道他喜欢熏香。”
“不过这个味儿我不喜欢,换了。”
湘雨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思烟,要去动香炉。
紫苏脸色不好看,“王妃不为王爷着想吗,王妃不喜,可王爷是喜的。”
苏景清笑了,“怎么,本王妃的屋子,连点熏香都得迁就他?他要不喜欢回自个儿的怡景轩住不是正好,那处如今又没封。”
苏景清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人,不论是何身份。
人具体怎么处置,他不管,由着萧北淮安排,但他不想自己忍让,过的不舒心。
紫苏没料到苏景清对于赶淮王去别的院儿住这种话都是张口就说,人直接僵住了。
倒是奶嬷嬷找到了机会,开始摆架子说教,“王妃怎能如此说话,这是对王爷不敬,王妃就算没学过礼我该知尊卑,王爷是天,王妃当事事以王爷为先,如何能只顾自己喜不喜欢。”
“这熏香,既是王爷喜欢的,王妃就算不喜也该忍着。”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在旁边忙活的思烟就跟被点燃的炮仗惨冲了过来,对着奶嬷嬷就骂:“你是个什么身份,敢教训我家公子,王爷都不会说我家公子一句重话,何时轮到你在这碍眼了。”
“你还敢提尊卑,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不敬主子是个什么下场!”
思烟袖子一挽就要动手。
“思烟,”苏景清叫住了她。
毕竟在府里住过一段时日,奶嬷嬷知道思烟力气大,她要是一巴掌下来,被打的人半边脸都要肿,奶嬷嬷本来被吓了一跳,都闭上眼要躲了,没成想思烟被王妃叫住了。
奶嬷嬷以为王妃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立马抓住机会上眼药,“你才大胆,一个奴婢还妄想教训王爷的奶娘,简直放肆!”
“王妃,你可一定要严惩这丫头,她今日在府上说说也就算了,都是自己人,不会怪罪,可要是出了门还这般冲动,那丢的可就是王爷王妃的脸,要被人笑的。”
苏景清换了个坐姿,瞥了奶嬷嬷一眼,“说完了吗?”
奶嬷嬷一愣,总觉得王妃这不像要责罚思烟的样子,反而像要罚她?
“看在你照顾过王爷,本王妃容许你把最后这番话说完,既然说完了,思烟,堵住她的嘴,绑了拖去门口,等王爷回来处置。”
“好嘞!”
思烟立马上前捂住了奶嬷嬷的嘴,没让她发出一点声音,熄了熏香的湘雨顺手拿了个擦桌子的帕子过来塞进奶嬷嬷的嘴里。
然后对思烟说:“你押着她往外走,我叫白术取绳子。”
思烟把人提起来,将奶嬷嬷两只手臂反手扣在背后,推着她往外去,奶嬷嬷不甘心的挣扎,只是她那点力气怎么比的过思烟。
苏景清在背后补充,“不老实就不用客气,”该打就打。
虽然话没说出来,但思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子放心,我绝不手软。”
奶嬷嬷被带走,还剩一个紫苏,紫苏看苏景清的眼神明显又惊又惧。
苏景清倒十分温和地冲她笑了下,“你们不生事,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可你们做了,所以本王妃也打算做点什么。”
紫苏下意识后退一步,梗着脖子道:“王妃别忘了,奴婢是皇上……”
苏景清打断她,“知道,你是皇上安排来的人,所以我不动你,你自个儿去前厅候着,等王爷回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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