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答应着,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等下。”
陈良喊完让他滚就后悔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此刻脱离了桌边,走了过来。
一般的人送果盘会一言不发、在隐蔽的角落站着么?还戴着帽子,隐蔽性极强。
这里他也来过两三次了,对这个服务生毫无印象。
“你们领班是谁?”
“碧娜。”
“……谁?”
“啊,你没听过吗,我们这边的第一美人,金发碧眼的那个。”服务生眼里似乎有笑意,“要不要我把她介绍过来给你们认识下?”
“……”
陈良盯着他、眼看着服务生开门——
咔哒的声响落在脑海中,轰然一声。
碧娜,纳比——不就是同一回事么!
“你到底是谁!”
陈良一声怒吼,伸手就去摘他头上的帽子。
风帽被扯落了,露出一对漂亮的杂花色猫耳。
“他是谁啊?”
鬣狗他们都傻眼了,只顾在那边问,然而陈良则是彻底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他去过上流聚会,当然见过这杂花色猫耳,因为太特别了,基因缺陷的猫族Omega……不就是国防部程原家的那个专门能惹事的弟弟么!
甚至高昌倒台的事件都有他参与、舆论更可能是被他一手操纵的!
“——容许?”
“被认出来了就不好意思了。”容许微笑,“我可没带笔,签不了名啊,换种方式怎么样?”
鬣狗还有他的手下们一拥而上。
容许也没客气,直接掀翻了桌子,撞倒大片,和他们战斗在一起。
他也是有备而来的,身手又不差,屋内人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电倒一片,竟然没什么人能靠近他。
只是容许一转身,陈良已经夺门而出,向外面跑去。
“金洋,弘宇,将东西带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外面赶来的金洋、弘宇他们也不敢违抗,直接将鬣狗和那个旅行箱全部扣住。
而容许则是径直咬着陈良追了下去。
陈良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也有守卫,只是已经在自治联盟无声息包围了这里的时候就被放倒了。
而他很聪明,见势不对马上走了别的路,一条隐藏在地下的暗道。
只是可惜,暗道年久失修,他一个没怎么接受过训练的人跑得跌跌撞撞,尽管见桥拆桥,容许还是轻盈地一跃而下、堵住了他前方的路。
陈良一脸难以置信。
“没想到吧,我可是猫。”抄了高点捷径的容许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晃了下指间的电击器,“你是要配合点、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想多吃点苦头?”
“容许,你哥哥和我也有点交情。”陈良声音僵硬,“军部和国防部是一家,希望你能懂些时务——”
“哦?”
“丑闻被曝光,会怎样?这个国家还有信任度可言吗?”
容许笑了笑。
确实可能是另一场舆论上的地震。国家内部人员的亲属公然滥用职.权——想都不用想也会存在这样的新闻标题。
但和地震相比,他更选择晴天。
从很早以前开始,世界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正因为如此,维安学院守护的秩序才有价值——虽然混沌,但却总有些原则不能丢失,否则会永远陷入混沌之中。
“你想代表国家,脸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最好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容许再次晃了下电击器,“在你们试图嫁祸祁寒择的时候,怎么不提国家了,嗯?赤土星就不是星球了?”
“他算——”
“算。”容许截断了他,“虽然混蛋了些,洗洗还能用,还算我重视的人。”
陈良:“……”
他知道已经多说无益,所以面如死灰,一副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样子,伸出了手。
但容许反应多快,一眼就看到了他指缝中扣着的枪.管,并直接闪身。
枪打在墙壁上,满通路都是回音。
“好啊,你以为我会怕你……”
容许站稳,本是不屑,却突然感到些许眩晕。
他抬头,看到陈良何止是掏枪,还掏了样要命的东西出来。
那个小瓶子,和当时屈高浪手中的瓶子一样,里面装着提纯、高浓度的催.热药剂。
“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让你死在异星球,程原可能还会追查,找我麻.烦。”
“有趣。”容许强行镇定,“屈高浪也用过这破药,你是没看到我把他收拾得多惨?”
应该是不受影响的——他都甚至没有易感期,上次祁寒择被药效折磨得够呛,他也一点事都没有,连药的味道都闻不到……
等下。
“你确定?”
陈良向他又走近了两步。
容许的眩晕感更强了,甚至体内都升起了股异样的暖流与燥热——
他的惊诧可能写在了脸上。
敏锐的嗅觉居然捕捉到了那药剂的气味。那是股很难形容的浓郁香气……
为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间……能闻到了?!
容许不想承认,但陈良的形象还是在眼前模糊了起来。
“好好睡一觉吧,小家伙。”耳畔是陈良最后的声音,催眠药一般,“等你醒来,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维持清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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