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门出去,十夕拉住他的手腕,“别去,将军。”
“我去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别去了,将军……危险。”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抚道:“放心吧,没事的。”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是外面的光影却变了,根本不是在农户里,而是在一座山里。
山雾之中伫立着一棵大树,上面结满了山楂果,他伸手摘了一颗下来吃,刚吞入腹中,旁边就响起十夕大叫的声音,“将军,别吃!”
可是,他已经吃了。
随后,十夕却消失了,转而从后面山楂树里跑出来一个陌生姑娘。
那是一个俏皮的姑娘,一身红色苗族服饰,红色衣裳上镶着黑色细边。脖子上戴着一个三圈银环相叠的大项圈,项圈上吊着细小的流苏银片,中间是三朵大花。她的头上也装饰着很多的银子发饰,耳朵上戴着一红一白两个大耳环,同样坠着银色流苏。
他满脸惊讶,这人怎么和那只水妖耳朵上的耳环一模一样,可是她们的脸却是不一样的。
她跳起来摘了一颗树上的山楂,边咬边欢乐地朝山上跑去。
郗雁停不明所以,跟在她后面走,她的背影是那么欢快,一蹦一哒的,嘴上还哼着一首欢庆的小调。前面的山楂林为她开辟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山楂树自动往两边散开,树叶晃动得沙沙作响。她跑得太快了,沿着大道,向山上的八角宫檐奔去。
等他走到山顶时,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继续朝里走着,却突然冒出两只妖怪拿着长矛将他拦住:“什么人?”
被那武器碰到,他才回了神,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再次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是祁蒙山上的宫殿?
自己上来了?
他向那两人询问:“刚刚上来的那个姑娘呢?”
“哪有什么姑娘?你找错地方了。”
他继续解释道:“就是刚刚上来的那个呀,穿着一件红衣裳,身上佩戴了很多的银饰。”
“没有没有!”那两只妖怪见他是凡人,动了邪念,长长的舌头吐出来,朝他身上勾,想要吃了他。
他拔出身上长剑,朝那舌头砍了去。他挥着长剑,大声向内喊道:“拾溪!拾溪!郗雁停特来拜见!”
“你要见拾溪大人?”那两只小妖笑了笑,“这简单啊,我们这就抓你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拎着他的肩膀,将他提着飞进了东殿内。
东殿内,拾溪的殿门和窗户紧闭,一个飞蛾都飞不进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座宫殿,连在花海里躺着的曳缘都听见了,这是来自拾溪的惨叫声。她爬了起来,跑去走廊上趴在外面听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我还没动手呢。”蓝雾无语道。
拾溪坐在椅子上,长臂放在桌台上,台上放着一个水盆,而蓝雾正在水盆内洗刀子。
拾溪睁开半只眼睛来,看了他一眼,“你快点啊,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蓝雾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我有洁癖。”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被刀子割的是我,又不是割你,我都没说我有洁癖。”
蓝雾却道:“刀子不洗干净,我怕弄脏了我的蛊。”
“……”
拾溪吐槽着说:“你这人也是够狠的啊,养蛊不配解药,你想害死谁啊……”
“有些蛊有解药,有些蛊懒得配解药。”蓝雾拿起刀子,说:“这不是可以给你挖出来嘛。”
“……当然是我疼,你又不疼!”
蓝雾邪邪一笑,手起刀落,在他手臂上划下两刀交叉,乌黑色的鲜血即刻冒了出来,一只比蚂蚁还小的蛊虫爬了出来。
“啊!!!”拾溪又是一声大叫,比刚才声音还要大,张口大骂:“你开始之前能不能让我准备一下啊?!”
蓝雾很委屈地将刀子扔进水盆里,“你不是说你等得花儿都谢了吗?”
拾溪:“……!!!”这痒痒蛊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他顿时觉得舒畅极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拾溪大人,拾溪大人。”门外响起两声妖怪大喊的声音。
拾溪火冒三丈,一掌打开了大门:“不是告诉过你们,别大声嚷嚷的吗?别让人大祭司看了笑话。”
“拾溪大人,抓住了一个闯上山的凡人。”他们将郗雁停押了进来。
“拾溪,我来是特地拜访你的。”郗雁停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左边椅子上的蓝雾。
后面窗外的曳缘听到郗雁停的声音,立刻推开窗翻了进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郗雁停见到曳缘安好就放心了,看向拾溪:“拾溪,我们单独一叙吧。”
拾溪没说话,倒是蓝雾先起身出去了,曳缘立即跟上,走时还不忘把水盆里的那把刀子拿走了。
她跟在蓝雾身后,他往哪里走,她就往哪里走,蓝雾没回头,却道:“我要回屋午寝,你也要跟着吗?”
“嗯。”她跟着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又道:“帮我解蛊。”
蓝雾这才诧异的回头,好笑道:“皇嫂,早春都还未至呢,红杏又怎能出墙?”
他语调轻扬,说的话也放肆大胆,足足羞红了曳缘的耳朵。
“不是……”她的声音一下就小声了下去。
蓝雾却心情酣畅,转身笑着继续朝前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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