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滴血,可是脸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难道不是吗?”
邵二雪看向苏诗青,痛苦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和揭傲吧,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寒夙兄为何会突然这样问……?”
苏诗青很是诧异,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揭傲的声音。
“邵大人以为呢?”
邵二雪沉下脸色,冷冷地看向外面。
揭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霸道地将苏诗青拽到自己的怀里。
“他是我的心上人。”
“啊?!”
心上人?苏诗青惊恐地望着揭傲,又看了看脸黑得快要裂开的邵二雪,幸好周围没别人,不然就完了。
揭傲问道:“我们两个般配吗?”
邵二雪竟然笑了起来,可是这个笑在苏诗青看起来尤其瘆人。
“你知道图画院的规矩,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苏诗青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邵二雪:“断手,逐出图画院,永不得录用。”
他本就是个性子像冰一样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动摇,冷漠是他的本性,只不过唯独对苏诗青例外罢了。
揭傲皮笑肉不笑道:“我开玩笑的,邵大人何必当真呢。”
“那我就当你是开玩笑了,毕竟,我是图画院的掌事,须得秉公办理才行。”
“邵大人执法必严,我等怎敢造次。”
话虽这么说,可是揭傲的语气和表情明显是在挑衅。
邵二雪依旧面带微笑:“你造次的还少吗?”
苏诗青没有心思听他们拌嘴,只是感到非常低落,难道他与揭傲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他们又能在一起多久呢?
就在这时。
射箭比赛的锣鼓声响了起来。
揭傲拉过苏诗青的手,不情不愿地朝邵二雪行了个礼:“比赛开始了,待诏大人叫眉生过去,那我们就先失陪了,邵大人。”
说着不由分说将苏诗青拉出帐篷外,苏诗青慌忙朝邵二雪行了礼后跟着离开了。
对于欺骗邵二雪,他心里感到愧疚,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邵二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拳头用力地锤向桌面。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怀有那样的感情,可是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视线停留在苏诗青的身上。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却发现书不知何时翻到了一首词上:
《秋风词》李白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邵二雪露出一抹苦笑,悲伤地呢喃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从今往后,他只能将苏诗青放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尘封起来,再也不能拿出来了。
第40章 无言之痛
暖阳当空,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枝叶射下来,在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秋天的柳树像得了病似的,叶子在枝上打着卷。
图画院内。
画厅后面站着一排画徒,头顶着砚台大汗淋漓的站在墙边,双腿因痛苦而瑟瑟发抖着,但是没有人敢动一下。
“画中常见五种构图规律,其一是:开合争让有开有合。例如主峰突出,群峰拥簇有合掌之势,这是合……如此构图,可见笔下波澜的起伏,气象变动无穷……”
苏诗青认真地盯着正在讲课的邵二雪,听得极为入迷。
邵二雪不仅画技精湛,而且学识渊博,虽然严厉但是经过他的指导,画功真的突飞猛进了不少。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邵二雪就开始对他刻意保持着距离,表面上依旧是和睦的师徒关系,但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对此,苏诗青感到无可奈何,也不知该怎么办。
“其二是:疏可跑马,密不通风。要求有大疏大密的对比关系,包括有疏与密、聚与散、动与静、明与暗的种种对比……”
邵二雪顿了顿,看着苏诗青那听得入迷的眼神,便知道,眼前这个徒弟已经深深地陷入他所讲述的知识里去了。
倘若不是对他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感情,想必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哪里采风,相互沉浸在忘我的作画境界中了……
发觉自己想得有些偏,于是他将视线投放到其他画徒身上,继续讲解。
“其三是:计白当黑,奇趣乃出。强调运用空白,把它当作画的部位,同样费心思去考虑。像柳时颢的画作,就对黑白色彩运用得炉火纯青,大家应该多向他讨教这方面的技巧。”
众人纷纷朝柳时颢投去羡慕的目光,柳时颢端了端坐姿,嘴角泛起一抹得意地笑。
“作画就跟骑马射箭一样,要精确瞄准后才能松弦。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每一笔每一画都能决定你是否能在画界成为一名佼佼者。而‘灵感’总是在遥远中顿悟,在沉浸中薄发的,它只能在某种特定的意境时涌出,并不是毫无根据地在虚空中形成,它其实就是你的影子,你把它呈现出来给人感觉的好坏,与你的内心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作画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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