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师你应该在床上。”
“我以为你被水冲走了。”
夏迟晴脸有点热,低下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余烬微微倾身,伸长手臂抓了条干毛巾出来,随意地往湿漉漉的脑袋上一放:“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糟糕,竟然被发现了。
抠抠手掌心,脚尖在地板上微不可见地捻了捻。空气很安静,夜色很深沉,夏迟晴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故意提到余老师父母的。”说话间他一直在用余光注视,注视着地板上那道被灯光拉长的身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
余烬挑眉,他差点都没想起来夏迟晴在说什么,反应过来后眸色有些深:“还有么?”
夏迟晴迅速仰起脸,有点迷惑,又有点惶恐:“还有?”
眼前人认真的杏眼,里面倒映着两捧光,像热夏的第一滴雨,也像夏末的最后晴天。他慢慢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呼出口热气,忽然虚虚地笑出声。
“母亲离世确实是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过去,但我早已经过了无法面对伤痛的年纪。”余烬歪了歪头,看向夏迟晴,“所以我不介意的。”
这段话有些长,中间他喘了两口才得以继续:“我们的感情并不是易碎品,也不需要这样精心的维护。和我相处不必小心翼翼,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以后想在微博圈我就圈,喊话也可以。我也没有什么不能提的忌讳。”
头发还没有干,一滴滴水珠从发梢骤然跌进领口,一路淌到了心脏的位置。冰凉湿润的触感盘桓在敏.感处,夏迟晴甚至觉得湿意太重、太厚。不然怎么能够穿透皮肤,搅浑了一腔热血。
伸出手搭在一侧,指腹流连过苍白墙壁,他非常缓慢地摸了过来,然后在人面前停下,轻轻问道:“失眠……是因为他们么?”
余烬有瞬间愣住,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于是想了想才回复:“也不全是。”
不全是,那就有一部分是。
他还记得当初搜集过的资料,失眠除去病理原因,大部分源自心理问题。
所以余老师也是这样……
凌晨两点半,夜色太寂静。余烬喉咙很痒,他想说些什么。然而不等开口,忽然有一滴水落到了他的脖颈。
夏迟晴屈起一条腿,半跪在软软的沙发上。他伸出双手搂住余烬,整个人俯身靠在了对方肩膀处。
“以后不开心了,不要再一个人喝酒了,可以找我说话;如果还是睡不着,除了听音频、看小鱼,你还有我的睡前故事。”
“人生很短也很长,未来还有许多美好的人和事等着我们去发现。”
夏迟晴说完想了想,突然又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余烬,你以后都会有的。”结束后还抬起手,拍拍人后背。
脖子里的水珠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余烬的手垂在两侧久久没有动作。他就这么闻着夏迟晴新买的沐浴露味道,任由对方渡走自己身上难以承受的高温。
直到炎热的夏风带走所有海盐味,夏迟晴的腿有点酸,那双握力强大的手才轻轻搂住了青年的背。
余烬还记得,夏迟晴是有两个漂亮腰窝的。
“哪儿学来的哄人花招?”
“胖胖教的。”
“还问嫂子了啊。”
“其实我还查了很多资料。”
终于还是没忍住,余烬埋在了夏迟晴胸口处,闷闷地笑出了声:“夏迟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
夏迟晴眨眨眼,怎么突然算年龄?
“是个可以许下承诺的男人了。”余烬的手下移,缓缓道,“你说的所有话,我都要当真的。”
话音未落,夏迟晴就感受到有股热意覆盖在腰部。上次合照时他也曾与这双手紧紧相贴,不过稍纵即逝。这回他终于知道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余老师的手指,大概真的很长、很长。
察觉到指腹滑到腰窝,夏迟晴耳朵有点热。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砰”地一声。
骆雨下意识尖叫一声:“卧槽!”
季风当场脚底抹油:“快跑!!”
秦桑镇定自若地关上门,手还在抖:“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夏迟晴“唰”地松开余烬,耳朵上生理性的红热传染到了整张脸。
余烬双手落空,五指还张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写古耽《成了病美人师尊的白月光》,温馨带点狗血,感兴趣的小可爱戳戳专栏点点!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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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深情小奶狼攻vs温柔潇洒病美人受】
方解在大雪中被捡起时,爱上了一个人。
那是位天之骄子,以一己之力守护苍生三万年。后来青丝成白雪,病躯残破。所有人仰慕他,心疼他,永远无法靠近他。
可只有方解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会在听闻白月光空冢被毁的时候拼死前往。
他捏红了师尊手腕,又近乎哀求地劝阻:“人死如灯灭,不值得。”
余之萤望着徒弟,悉心教养的小奶狼不知何时已长成了惊才绝艳的青年剑修,与记忆中身影重合。
他忽然问:“方解,你有心上人吗?”
方解沉默,点了点头。
他又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自己停在了过去,不要我,不懂我,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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