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何必如此坚持呢?”
“公公,本王被人诟病没事,可若是有人说皇上偏心,失了公道,那就不好了。劳烦公公回去转告陛下,心意臣领了。”
公公只好微微俯身作揖,转身离开了。
谢旋的笑容冷淡了下来,这些人当着他的面连屁都不敢放,背过身去一个比一个厉害。
掌事公公径直回了宫,见皇帝不在寝宫、不在御书房、也不在御花园。思考了片刻,便抬脚向冷宫的方向走去。果然,正巧碰到皇帝从冷宫里出来了。
皇帝的面色极为难看,掌事公公连忙走过去,俯身去迎。
皇帝看见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你倒是了解朕。”
公公道:“快过年了,老奴想着陛下总归是要来一趟的,张太后娘娘又冒犯陛下了?”
皇帝叹了口气:“她精神疯癫不是一天两天了,泼妇姿态倒是如初。算了,不提也罢。”
公公牵着皇帝坐到了御驾之上。
皇帝问道:“王爷怎么说?”
“王爷的意思是,等到诸臣皆无异议之时,他再回宫复职。”
皇帝“哦”了一声,道:“王爷考虑得周全。”
“王爷是怕陛下被人诟病。”
“朕曾对王爷说过,臣子之心为重,他倒是记在了心里。不过,”皇帝笑了一下,“王爷的心,朕还真是越发看不懂了。”
掌事公公抬眼看了看皇帝,闭口不言,只听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去给王爷备置些炭火棉衣吧,还有两个月才过年呢。”
公公应了下来,道:“一月后东胡使臣便要进京朝贡了,陛下这段时间便养养精神,别太操心了。”
冯神医抢了门房的小板凳,正坐在将军府门前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晒太阳,嘴里念叨着:“真冷啊真冷啊!我都说了不想出来,非得拉着我出来!”话音刚落,他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冯奕站在他身后:“你以为我想拉你出来听你废话吗,好歹是个当大夫的,不知道年纪大了要晒晒太阳吗,天天窝在房里也不怕上霉。你能不能不要揺你这把破蒲扇?你是冷还是热啊?”
冯神医回过头拿蒲扇抽他:“你管我!你是我儿子又不是我老娘!”
贺敛对于这两位每天都要进行的争吵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往远处看了看,那边有一列列的板车正被马匹拉着往南走,便道:“这几日运送砖料木材的车,倒是多了许多。”
冯奕也看了看,道:“是啊,人还多了呢。昨日我上街买布匹,瞧见许多工匠成群结队地往南去,肯定都是去神坛的。”
冯神医瞥他道:“你去买布匹干什么?”
“还不是帮你这个死老头做衣服,天天就知道叫唤冷,就不能多穿点吗!我都懒得理你。”
冯神医撇撇嘴,又转回去了。
贺敛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怎得突然就加快进程了?”
“不知道啊...哎,”冯奕指了指前面,“将军回来了。”
贺匀朝他们走过来:“怎么都在门口呆着?你们不冷吗?”
“二哥,我们看今日城中进了不少工匠,正奇怪呢。”
“哦是这事儿啊,”贺匀不以为然,“没什么,是因为东胡使臣要来了,朝臣们就商量着先赶快把主祭坛建好,图个威风罢了。”
贺匀跟他们一起在门前站着,这时候阳光正好照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
贺敛问道:“只有东胡使臣吗?”
贺匀道:“还有一些西北地区的小国家,如今东胡可不一样了,兼并了昌兰和楼媛之后,国力强劲,那些小国家都依附着东胡呢。说到这个,东胡国主与子忱大哥倒是相识,不过我估计着这次皇上也不会放子忱大哥出来的。”
“那要何时才能出来啊?”
“快啦,”贺匀伸了个懒腰,拍拍脸道,“过年的时候肯定得放了子忱大哥,皇上也依赖着大哥呢,他总在牢里,急的是皇上。”
冯神医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说着太冷了不行了,一边往府内走。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几人便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东胡使臣进京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贺匀接到消息赶到宫城外时,东胡的车队还没有到达。他松了口气,领着身边的乌甲军列队站好,不多时便听见了远处的喧闹声,看样子是到京了。
这次东胡来的不是一般的使臣,竟是他们的国主央塔木卓。属国国主亲自朝贡还是第一次,就连皇城内也是临时接到的消息,这才吩咐了贺匀亲自来迎。
远处的东胡轿内,央塔木卓探出了头,轿旁的护卫烧当正容立刻侧过身去:“王上,已经到城门口了。”
央塔木卓点点头,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忧虑。
贺匀见队伍越来越近,往前两步迎到轿前,微微俯身道:“魏国大将军贺匀前来相迎,国主辛苦了。”
央塔木卓一听贺匀的名字,面上的焦虑收了许多,反而转成了几分好奇,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贺匀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面上没有表现,心里却有些奇怪。
央塔木卓笑着去扶贺匀的胳膊:“你就是贺将军啊?久闻大名啊。”
贺匀自然也笑着回答:“央塔国主说笑了。”
“咱们现在是去皇宫吗?我可以坐贺将军的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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