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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酩的眼神应该是清清淡淡,如同他本人一般,内敛克制的。
    此时醒过来的谢酩却显得有些邪肆。
    楚照流头皮一麻,直觉这个谢酩和他认识的谢酩不太一样。
    一时难以确定眼前的谢酩是疯的还是傻的,他默了默,镇定地抽了抽手,面不改色:“帮你换衣服而已,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换。”
    却没能抽出来。
    一股巨力陡然从手的方向传来,楚照流也没有抵抗的心思,由着他一拽,身子腾空一轻,躺平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被按倒在了床上。
    谢酩一手撑在他头边,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下柔滑的触感,方才满足了一点的欲望再次升腾,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想要面前的人对他彻底敞开。
    他的指尖缓缓下落,停留在楚照流的脖子上,危险地捏弄摩挲着:“只是换衣服?”
    谢酩亲口说过,不会伤他。
    虽然致命弱点就在别人手上,楚照流依旧懒洋洋的,没什么反抗的欲望,淡定地看着他忙活:“那你还想做什么?”
    谢酩俯下身,血红的双眼与他直视着,似乎是笑了一下,笑意却未抵眼底,声线半沙半哑,含有几分清醒的谢酩不会有的狎昵笑意:“做你。”
    两个字落入心头,楚照流眼皮一跳,忽地唇角勾了勾,朝他一笑:“也不是不行。”
    如此坦然地回复,反而换得谢酩一愣。
    趁他愣神的瞬间,楚照流翻脸无情,一记手刀砍在谢酩脖子上。
    身上的人本来对他就没防备,立刻不声不响倒下来,陷入了昏迷。
    啾啾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母啾打父啾了!
    楚照流感受着身上人的重量,揉了把他的头发,把人轻轻挪开,轻巧地钻回地上,凑到他耳边,慢条斯理地补完上一句话:“但得等你清醒着。”
    谢酩眼睫颤了颤,仿佛对这句话有回应似的。
    又把谢酩敲晕了一回,什么旖旎气氛也没了,楚照流默念面前的是根大萝卜,心无旁骛地给谢酩擦净了身子。
    但再怎么定力高强,换衣服时仍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点……不该看到的。
    楚照流顿时被强大的冲击力震慑到了。
    他忍不住偷偷猫了一眼。
    顿了顿,又瞥了一眼。
    再悄悄瞄一眼。
    “……”
    楚照流停止了鬼鬼祟祟的行为,从耳根红到了脖子,飞快给谢酩换好衣裳,脑子里的那副画面却难以抑制地反复闪回,声音都颤了颤:“谢三,刚刚那句话我收回了。”
    谢酩陷在昏迷中,眉尖紧蹙,无法制裁出尔反尔的楚照流。
    楚照流狠狠咽了口唾沫,坐在床头抱着膝盖,冷静地狂扇扇子,自言自语道:“神魂契合难道不比肉体之欢重要多了?你看二师兄和陆少主,不也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你这么高洁出尘的人,肯定也不会想着那些事的吧?”
    嘴上这么说着,他脑子却又冒出了做过的春梦,一时头皮发麻,难以理解这种比练剑还难的高难度身法是怎么修炼成的。
    啾啾蹦到地上,疑惑地仰着脑袋,不明白母啾怎么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楚照流终于深吸了口气,倏地站起身,一把抄起啾啾,不敢再和谢酩待在一个空间里:“儿子走!出去透透气!”
    啾啾惊恐:“叽!!!”
    母啾是不是疯了?
    楚照流着火似的地从屋子里蹿出来,刚与几个管事长老说完事,往这边走来的顾君衣见此,心里一咯噔,再一看小师弟那张和他差不多厚的脸皮居然红红的,心里顿时怒骂一声:“谢酩这个禽兽!”
    陆汀雪凉凉地问:“你不禽兽?”
    顾君衣顿时又能换位思考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陆汀雪:“……”
    楚照流人都跑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忘了换衣服,但要钻回屋里当着谢酩脱衣服,暂时又有点做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随便掐了个诀,将衣服上的血迹隐匿了。
    再一抬头,就瞅见了顾君衣。
    他的脸色正了正,大步流星走过去:“二师兄,商量好了?扶月山那边的消息传来了吗?师尊的魂灯……”
    顾君衣静默一瞬,嗓音似乎是借由风散过来的:“灭了。”
    扶月仙尊的魂灯,熄灭了。
    这个消息除了递消息来的长老,就只有顾君衣、楚照流和陆汀雪知道……还有褚问。
    楚照流哑了一瞬,这种感觉就像他当初听到楚家的人来告诉他,他父母的魂灯灭了,他们来找两件衣服做衣冠冢一般,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二师兄,你觉得,师尊确实是如堕仙所言,被他夺剑杀死了吗?”
    顾君衣果断摇头:“不。”
    “我也觉得。”楚照流道,“而且我们这次钓来的堕仙,与我想象中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
    “我们重伤的这个,恐怕只是堕仙的一个分身。”楚照流回味起与堕仙对峙时感受到的不对劲,拧眉道,“一个活了上万年、老谋深算的人,会如此狂妄自大地陷入我们的算计?不像。”
    顾君衣头疼道:“你对堕仙的了解比我要深,我相信你的推断,只是,如此的话,真正的堕仙会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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