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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样奇异的反差,反而叫楚照流难以招架。
    好在天雷滚滚的,被劈着劈着,楚照流就麻木了起来,强撑着镇定往椅背上一靠,狂扇扇子:“幻境里成的亲不作数。”
    “嗯?”
    “我也没说要和你成亲。”
    谢酩沉默瞬息,轻叹一声:“照照,你果然准备抛夫弃子了。”
    嗓音也平平淡淡的,分明没什么情绪波澜,却叫人听得心里一紧。
    楚照流不吃这套了:“你以为欲擒故纵对我有用吗?”
    “没有吗?”谢酩嘴角一牵,要笑不笑的,回答得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在给楚照流挖坑。
    他这么光明正大,楚照流反倒说不出谴责的话了,微妙地凝噎了几瞬,无意识地转移话题:“谢宗主,装得人模人样的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清心寡欲?
    谢酩眉尖微扬:“是什么导致你产生了这个错觉?”
    楚照流展开扇子,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幽的眼。
    总不能说是看脸吧。
    谢酩长得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顾盼湛然,纤尘不染。
    平时行事作风也是,静谧矜淡,寒寒漠漠,得让人仰着看才好。
    但现在谢酩俯下身来了。
    楚照流到最后也没吱声,将图纸抄过来瞄了眼,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过来打下手。”
    炼器炉和材料都有现成的,俩人关在屋子里,花了整整一天一夜,仿制浮现在谢酩脑海中的仙门之匙。
    期间拒不见客,无人打扰。
    顾君衣忧心忡忡的,对陆汀雪道:“我总担心剑锻好了,出来时小师弟就该嫁人了。”
    陆汀雪思考了一下,缓缓道:“既然这么担心,我这里还有一种药方,可以让人丧失人道能力……”
    还有这么凶残的药?顾君衣嘶了声,目瞪口呆:“这倒是不必!”
    陆汀雪狐疑:“真的不用?”
    “千真万确!”
    陆汀雪遗憾地按下了想法。
    离尘峰上,假冒的仙门之匙也大功告成。
    轻薄的月辉之下,雪亮的剑刃折射出一道冷光,楚照流一手握剑,并着两指在剑身上一抹一弹,当的一声清脆悦耳:“剑身长三尺三,南海玄铁所铸,花纹雕饰毫厘不差。”
    他抚摸着剑身,往椅子上一瘫:“大功告成!就算是堕仙,乍一看应当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鸣泓剑嗡嗡地闹个不停,看起来很想自动出鞘飞过去,直接把这把仙门之匙冒牌货斩断。
    楚照流欣然道:“看来鸣泓也很欣赏我这把剑,哈哈!”
    谢酩警告地弹了下鸣泓剑柄,平淡地应了声:“剑鞘也做好了。”
    楚照流接过剑鞘,利落地收剑归鞘,完事儿了才觉出疲惫,抻了个懒腰:“剩下的就交给你啦。”
    明日问剑大会开启,堕仙也不知道何时会出手,得趁着没什么事儿了养精蓄锐。
    谢酩拂开他散落的长发,手指不经意碰到冰凉的耳坠,略微一顿,顺势抚了抚他的脸颊:“嗯,去歇着吧。”
    指尖一片细腻柔滑。
    楚照流被他微凉的手指摸得一个激灵,却没拍开他的手。
    他也就是被印证事实震撼到了,现在和谢酩说开了,反而没此前那样羞怯慌张了,适应能力相当强大,淡定地摇摇扇子,舔了舔唇角:“我不眠不休地铸剑,谢宗主就是这样表达感谢的?”
    现在倒不像被咬了口的兔子,而是像只挺着胸膛的小狐狸了。
    谢酩眼底浮起淡淡笑意,忍不住就很想将人囚在怀里,谁也不给看。
    但他克制住了阴暗的想法,盯着楚照流不经意舔过的柔软唇角,低头倾下身来。
    楚照流也不躲,就这么睁着眼,看谢酩离他越来越近。
    馥郁的冷香拂过鼻端,在两张薄唇即将相触的前一瞬,楚照流忽然一伸手,以掌心挡住了这个厮磨的吻。
    他笑意灵黠,嘴角翘得高高的:“君子风度哪儿去了?动手不动口啊。”
    显然是蓄意勾人上钩,还泯灭人性不给吃的。
    谢酩挑了挑眉,温凉的唇瓣落在他掌心,轻蹭了一下。
    楚照流素日的做派十分奢靡,衣服要最好的料子,住要最大的房子,排场大又讲究,活脱脱就是个纨绔贵公子哥儿,浑身皮肤白净无暇,嫩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但在手掌心上,却留着薄薄的剑茧。
    他禁不住笑了一笑,分开了点距离,盯着楚照流的眼睛:“确定要我动手?”
    没有起伏的音调,也没有暧昧的眼神。
    但配着这张脸,就是能让人觉出别有深意,空气都仿佛变得滞涩,能掐出水来。
    姓谢的段位怎么这般高?还流氓得如此浑然天成?
    他以前到底有多瞎,还以为他清心寡欲!
    “……”楚照流心里骂了一声,立刻补充,“也不许动手!”
    说完,就直接把谢宗主轰出了他自个儿的独居小院,砰地砸上门,悻悻地惨败而归。
    谢酩隔着围栏,看着楚照流头顶着啾啾晃晃悠悠进了屋,才转过身,平静地带着剑,下山去安排之后的事宜。
    风轻云淡的,没有一丝被赶出来的狼狈。
    楚照流确实很疲乏,但他没能睡太久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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