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听九婴说过,楼画与秦东意不和,水火不容,恨不得杀之后快。所以当初知道楼画想做戏潜进清阳山,相柳九婴并没有介入,而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来看的。
楼画和秦东意,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角色,若是他们闹个两败俱伤,最后还是便宜了自己。
但后面发生的一些事却让相柳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来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反倒还有似乎种微妙的和谐。
相柳想,可能是秦东意手里有楼画想要的东西,才制住了那疯子。
于是她微微眯起眼:
“秦东意许了你什么,不如说来听听,我们玉骨教能给的只有更多。”
“他啊?”楼画侧目看了秦东意一眼:
“他给我的还挺多。不如你先说说,你们玉骨教能给我什么?”
“我们?我们给了你一条命,这还不够吗?”
相柳扬起唇,语调中透着一丝得意:
“你身上能有雪凰的血脉,同时拥有心脏和妖丹,有不死之身,这都是我们给的。你是我们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只要你回玉骨教,等我们找齐应龙残骸,你甚至能有足以媲美金犼的力量。这还不够?”
“哦?”
听着相柳的话,楼画笑意渐深。
他心中阴暗情绪不断滋长,相柳每个字都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拔了她的舌头,但他一点也没将这些情绪搬到明面,反而还看似很感兴趣的模样,只说:
“听起来不错?”他顿了顿,又道:
“但如果,我还是说不呢?”
“不?”说着,相柳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瞬间布满了墨绿色鳞片,她身后也浮现出一只九头蛇身的虚影,似是无声的威胁:
“不听话的小孩,自然要杀掉了事。”
相柳作为上古异兽,她的实力肯定不止她方才表现出来的那一些。
应龙察觉到她的意图,提醒道:
“快跑吧,乖宝。”
“嗯?”楼画微一挑眉。
“她能有命活到如今,多半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将自己的真身和大部分实力封存了起来,这才逃过天道的制裁。但看现在这架势,她大约还有什么能暂时取用真身与力量的法子,到时候,你们三个加起来都未必能有命离开。”
“她敢吗?”楼画只问。
“不一定。她修为远在她兄长之上,但却没她兄长半分智谋。现下九婴不在,她能做出什么事都说不准。”
楼画若有所思地磨磨手指,而后又问:
“那看来她今日不拿到你的逆鳞和神魂,是不会罢休了?所以,要么交出这两样,要么死,对吗?”
应龙沉默片刻,沉声应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但他又道:
“确实如此,但是……”
“但是你的残骸最好不要落入他们之手,我知道。”
楼画眸里闪过一道红光,他微微弯起唇角:
“我也不会如他们所愿,在那之前,老长虫,你得帮我做件事。”
相柳身后的虚影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变得凝实。
见此,秦东意上前一步,手持清寒,像是护在了楼画身前。
青色灵流渐起,其中带着应龙息的气息。
这让相柳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冷笑一声,眼瞳底下隐隐有绿光浮现。
但下一瞬,她目光一滞,似是看见了什么意外的东西,随后,笑意渐深。
“小秦!”
“师尊!!”
两道声音自不同的方向传来。
秦东意周身的青色灵流也随着声音,骤然止歇。
他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看,他腹部刺出一节刀刃,周围的衣料也渐渐被血色洇开。
他微微皱着眉,用指尖碰碰刀尖,又侧目,看向楼画。
楼画松了手,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我也不想的,秦东意。但这绿长虫说她能让我变强哎。”
这匕首看似普通,但却淬过应龙神魂,方才又叠加了应龙逆鳞,虽不能完全化用,但已是接近清寒品阶的灵器。
此时匕首正不断抽离着秦东意的灵力和生命,痛感从四肢百骸出发,汇聚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秦东意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什么都没说,只那样目光沉沉地看着楼画。
他什么都没说。
他不相信楼画会做出背刺这种事。
那目的,又是为什么。
而楼画只弯着眼睛,也就那么不闪不避地回看回去。
元镜在此时赶了过来,他扶住秦东意,目光复杂地看了楼画一眼。
常楹也从远处跑来,他急得不行,看秦东意这个样子,只能努力给他送自己的灵力。
小孩不懂收敛自己的灵力和气息,外散的灵气飘到相柳那里,令她微微睁大了眼。
但还没等她确认,气息便骤然断了。
“常楹!”
秦东意拍掉了常楹的手,他猛地呛咳出一口血,哑着嗓子道:
“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常楹这才后知后觉地收了手。
师尊嘱咐过,在外面时,他不可以动用灵力。
楼画显然也闻到了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微微皱眉,但很快又弯唇笑开,引开了相柳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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