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夏启月的语调再次变了。
我用你可怜么!
爱我的人那么多,我需要你可怜?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
陶萄轻笑了两声, 问:这就开始受不了了。
她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抵上夏启月的鼻尖,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夏启月此刻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
现在就沉不住气了,以后可怎么办呀?女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启月的耳边。
夏启月。
你是天边高悬的月亮, 皎洁、美丽、不落凡俗。
女孩的声音那么好听,如同念诗, 仿佛刚刚寄生虫的话并非是她所说。
你永远姓夏,是夏家千金。
我不会从你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你仍旧可以在天上高高挂起, 没人会破坏你的美梦。
女孩望着她,狐狸眼黑得深不见底。
夏启月愣住了。
只是下一刻, 陶萄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比较喜欢从根本出发, 比如,眼前这片天已经烂掉了, 我就直接换个天。
说完,陶萄没看夏启月的表情,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
夏启月回到包厢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陶萄。
她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先走的,没回来吗?
夏家人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陶萄竟然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夏宸拨通了陶萄的电话,开了免提。
陶萄似乎知道夏宸要问什么,于是没等夏宸开口,便自行开口:
腻了,不想吃了。
记者招待会联系我,没事不要打我电话。
付过账了。
两句话落地,那边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夏祠朝那电话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眸。
夏家的人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奚落,可是夏从阳都没说话,别的人谁也不敢说什么。
今天一整晚,夏家人的心都像是被陶萄不情不愿从口袋里伸出来的那只手摁在针尖极细但仍旧存在的砧板上来回揉滚,身上没有伤口,但是有些地方隐隐作痛。
陶萄走了,夏从阳也很快起身离去,紧接着是谢玉莲。
包厢里只余下夏启月以及夏宸等人。
走吗?夏岐最先起身。
他脑袋上裹着的纱布尤其显眼,夏启月看着他脑袋上的纱布,眼神飘忽不定。
夏祠低声道:她和我想的不一样。
夏宸笑容不及眼底,他看向走到门口处的夏岐,问:怎么?还说她身上有臭水沟的味道吗?
夏岐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夏宸,难怪爸说你没能力,好像那次只有我一个人惹了她一样。
怎么,现在搞不定了,就要把错误推到我头上?
上次我来不是你默认的么。
夏岐每说一句,夏宸脸上的表情就冷上一分。
夏岐,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在公司犯了错误才不得不出去自立门户的。
夏宸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废物,他夏岐又是什么呢?
夏岐只是笑得不以为意:我是不如你,你知道我现在觉得多可笑吗?你努力了六年没做到的事,她可是用了一个晚上就做到了,我真想看看爸的眼光是不是真的那么准,如果她真的做到了,你怎么办呢,哥。
这句哥喊得富有深意。
夏启月和夏祠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言不发。
夏宸和夏岐向来不对付,和谐只是表象而已。
走吧,菜都凉了。
大哥,二哥,都少说两句。
夏祠从座位上起身,拍了一下夏宸的手臂。
硝烟戛然而止。
夏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包厢门口。
夏启月一言不发跟着两个哥哥上了车,车子驶向夏家宅子,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上楼的时候,夏祠才叫住了夏启月,问:你还好吧?
夏启月笑得很勉强:我没事,只是大哥二哥又吵起来了,我不想多说话。
夏祠望着她,欲言又止:陶萄那边
哥,我有点困了。
夏祠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便点点头:那你上楼早点睡吧。
夏启月上楼的脚步有些仓促。
回到房间关上门,夏启月迅速将身上的旗袍脱了下来,她光着身子,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蹲坐在地上,拿着剪刀用力地对着旗袍剪了下去,原本做工精致的旗袍瞬间变成了两截,她看似平静的眼神中藏着某种深层次的惧怕和疯狂,直到旗袍变成了一堆碎步,她发泄够了似的才将剪刀用力丢在了地上,起身走进了浴室。
你不过是臭水沟里的脏东西。
她自言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
回去后没多久。
正在和徐福韦通话的陶萄耳边便传来了系统的提示。
报复夏家任务完成度+1,目前任务完成度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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