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阳冷静了下来,他的手仍旧在微微发抖,他看着陶萄的脸,最终理智战胜了愤怒,他嘶哑着声音道:说你的条件。
这一次,夏家的所有人再次看向夏从阳,眼神难以置信,夏从阳再次低头了!
首先,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永远姓陶,不姓夏,以后不论出现在什么场合,这都是既定的事实。
第二,我永远不会回夏家住。
第三,除了这一次在媒体上承认我的身份,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不能利用我的名字在任何事情上做文章。
最后一点,我要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宸这次的表情终于变了。
你真的敢开口。
这话是所有人的心声。
夏从阳没理他,问:还有别的要求么?
陶萄道:暂时没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夏从阳比夏宸能沉得住气多了,此刻听到陶萄的最后一个条件,他只是皱着眉头问。
我当然知道。
如果我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你能给我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
夏从阳声音浑沉:如果我说,我要你让夏氏集团起死回生,重回巅峰,你能做到么?
这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夏从阳疯了。
夏宸都做不到的事情,陶萄怎么可能做到!就算她在做导演这一行无往不利,但是拍戏和经营公司是两码事,是完全不相通的!
爸,你在这里和她说这些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就连夏祠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给我闭嘴!训斥完夏祠之后,夏从阳看向陶萄,又问了一遍:你能么?
陶萄唇角朝上翘,在夏从阳期待中带着点疯狂的眼神中,陶萄摇了摇头:我不能。
如果我真的能让集团起死回生,我凭什么只拿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从阳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陶萄之外,其余人都不解其意地望着夏从阳。
只有陶萄清楚夏从阳在想什么。
夏从阳从来不相信人心高于利益,他自负至极,却又极其看重野心,现在的她在夏从阳眼里,就是一颗可以使用的棋子,他想看到了她的野心和潜力,想让她为集团带来新的利益。
陶萄提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夏从阳看来不算什么,只要能让夏氏集团起死回生,夏从阳甚至愿意付出比这高几倍的代价。
陶萄越是强硬,夏从阳就越是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他早就知道,他的三个儿子虽然在旁人眼里都优异至极,但是在夏从阳知道他们没有狼性,没有那种野蛮的韧劲,而在陶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陶萄用那双又黑又透的狐狸眼盯着夏从阳,夏从阳单方面感受到了血脉的牵引,此刻只觉得多年前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那种热血再次回到了他身上,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陶萄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在陶萄身上看到了野心和潜力。
两人在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气氛中,似乎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
良久,夏从阳微笑着道:如果你真的做得到。
夏宸失声道:爸!
夏从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夏宸:如果你有能力一点,夏氏集团就不会一日不如一日。
夏宸握着杯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骨泛起了青白色。
自从夏宸步入商场以来,没有一个人说夏宸能力不行,但是在夏从阳这里,他就是不行。
夏家本就千疮百孔,在他的带领下,夏家本来有了一线生机,然而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再怎么换路走,也是举步维艰,近两年,那些试图扳倒夏家的人竟然合作起来,再加上他们由这些年来夏家最大的竞争者邹家领头,如今的四起的谣言只不过是他们计谋的第一步,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夏从阳总是说夏宸空有能力,但是不够果断,夏宸其实那句话放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如果你有能力带领夏家从跌倒中爬起来,现在就不会整日沉迷在酒色中麻木自己,说到底,你也老了,而能帮你的只有我。
可现在,夏从阳昏了头,居然想将复兴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中途和他们相认的陶萄身上,夏宸只觉得可笑至极!
好!
陶萄,是我小看你了。
爸,你说我没有能力,你觉得她比我强是么?
夏宸单手松了松领带,然后依靠在座椅上,就仿佛一个将军卸下了他的盔甲,眼中尽是淡漠。
那我拭目以待。
夏从阳对夏宸的话不为所动。
他看着陶萄,就好像在打量一块很合他心意的璞玉。
他从来没想过,利益会笼络不住人心,他想的是,只要时间够久,她和夏氏集团的羁绊够深,她终有一天,名字会从陶萄变成夏萄。
盯着夏从阳的脸,陶萄那颗心总算又开始升腾了。
是,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分毫不差,只是如今夏家人的表情有些碍眼,陶萄微笑着起身,说:你们慢慢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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