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一次老子一定能赢!
只要这次回本了,老子就再也不赌了!
南鸢心想:这绝对是屁话!
这龟孙要是真赢了,他以后只会更加沉迷于赌博。
然而,这龟孙强烈想要搬回一局的欲望,就如那强效毒药一样,连南鸢都受到了影响。
赌徒眼下青黑,双眼通红,心神全部被赌欲占有。
南鸢废了一番功夫才压下这种欲望。
她打算抢走身体掌控权,然后亲自动手,把这双贪赌的手给废了。
然而,不等南鸢行动,她便捕捉到了一抹在强烈赌欲之外的其他情绪。
……愧疚。
南鸢有些意外。
这人竟也有愧疚的情绪?
南鸢从赌徒脑中挖掘出了一些从前的画面。
十七八岁的孩子看到邻居家的孩子考中秀才,变得越来越出息,周围的人都赞不绝口,家中父母也艳羡不已,而自己什么都不会,心有不甘之下,被人忽悠去了赌坊。
第一次去赌坊,他赢了钱,然后用这赢了的钱给母亲买了一个木簪子,给父亲买了一双鞋,但他骗二人这钱是他给别人帮工挣来的。
那一天的父母高兴得掉了眼泪,夸了他好久好久。
再后来,他出入赌场次数越来越多,赌瘾也越来越大。
他好像再也想不起最初是因为什么才踏入了赌场……
南鸢迟疑了。
这一迟疑,赌徒冲进了赌坊。
南鸢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打算让赌徒赢一次。
天道立于街巷之中,一直望着南鸢的方向,雾气之后的脸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毫无察觉地从他的身体中穿过。
天道的身体便如那云雾一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但他无动于衷,仿佛曾无数次重复着这样的事。
第1184章 唉,凶暴的小家伙
有南鸢相助,赌徒不但回了本,还赢了很多钱。
“大顺,大顺”老妪被赌坊的人拦在了外面,只能一声声喊着儿子,最后大概是绝望了,那叫声越来越嘶哑,也越来越小。
赢了钱的赌徒终于没那么疯狂了,他听着赌坊外老母亲的喊声,心里的愧疚之情越来越浓。
“今儿不赌了。”赌徒道。
可是庄家和输家哪愿作罢,纷纷鼓动他再玩几把。
“顺哥,天色还早呢,你今儿手气这么好,不趁机多赢几把多可惜啊!”
“是啊是啊,好运气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你要想清楚了。”
赌徒听完意动,一时之间摇摆不定。
然后下一刻,他突然如鬼上身,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一拳头砸在赌桌上,目光凶狠地盯着赌坊里的所有人,“他娘的!老子就是要离开!平日里输了那么多钱给你们,今儿赢了一次老子还不能走了?”
赌徒在南鸢的影响下硬气了一把,然后带着银钱离开。
他望着等在赌坊外头发斑白的老娘,双眼不由一酸。
“我早说过回本就不赌了,你们都不信我,给,这些都给你!拿去给爹买药吧!”
老妪颤抖的手接过银钱,却没有多高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顺,以后可不可以不赌了?娘不用你多出息,娘可以养你,只要你不赌了。”
赌徒抹了一把眼泪,“老太婆你烦死了,不赌了,不赌了还不行吗?这些钱都给你了,你找个地方藏起来,一个铜子儿都别给我,我要你也别给。”
南鸢离开赌徒的身体后,望着这母子俩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天道问:“这次,你又有何感悟?”
南鸢顿了顿,道:“我觉得狗改不了吃s,还是废了爪子更保险。”
天道:……
天道轻叹一声。
一如既往的凶暴小家伙。
南鸢觉得赌徒狗改不了吃粑粑,天道便带她继续往后看。
他随便一个拨动,时间便快进了数年。
赌徒的精神面貌跟数年前相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南鸢差点儿没认出来。
这人当了木匠,还开了一家铺子,娶了一个不怎么漂亮但十分贤惠的妻子,膝下儿女双全。
家中的老父亲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只剩下老母亲。
现在的赌徒对老母亲很孝顺,他偶尔会将一双女儿抱入怀里,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爹爹年轻的时候干了很多混账事,对不起你们奶奶,你们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和爹娘一起孝敬你们奶奶……”
故事的结局很完美。
天道看向南鸢。
南鸢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撇了下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这只是个例。个例不能代表一切。
倘若这赌徒以后故态复萌了呢?为了赌资,他极有可能烧杀抢掠,说不定穷途末路之际把自己的妻儿也拿去卖了,到时候我再教训人也迟了,悲剧已经酿成。”
想了想,南鸢补充道:“打死人的做法是有些凶残,我只废他的双手,避免一些可能的悲剧,也不过分吧?”
“反正要么我不管,让我管,我就会废了他的爪子。”
如果小糖崽子在现场,一定会怀念地嗷呜一声,没错,这就是鸢鸢最开始宁可错杀一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女霸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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