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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天罗地网般的监视下,赵勇刚很快就露出马脚。
    听到这里,江若心头一紧:“他把福利院的孩子怎么了?”
    沉默片刻,席与风说:“摄像头拍到的是他把手伸进孩子的裤子里……院长看到监控后及时赶到,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后续福利院给孩子们组织了体检,我也安排了专家去给那边的孩子做心理疏导,相信多少有一些作用。”
    安静持续了两三分钟,江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见他终于说话,席与风松了口气:“在电话里,你已经说过了。”
    “不,这次是替孩子们。”
    江若垂着头,嗓音也很低。席与风的心又悬了起来,想像从前一样去捏他的下巴,看他的表情。
    手举起来却摸了个空,江若早有预判似的别开脸,身体后仰:“我没事。”
    稍做停顿,又重复一遍:“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语气诚恳极了,却让席与风心里不是滋味。
    抬起的手放回去,伸进裤兜里没摸到烟,那种抓不住的空虚感再度来袭。
    好在江若只是眼眶微红,并没有哭。
    他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
    回想江若屈指可数的几次流泪都是因为什么,席与风感到胸口窒闷,仿佛氧气尽失,不能呼吸。
    聊完事情,江若在书房里独自待了会儿。
    出来的时候已然平复许多,方姨正把菜往桌上端,招呼他道:“可以吃饭了。”
    入席之前,门被敲响。
    席与风去开门,看着他拎回来的蛋糕盒,方姨一脸愕然地问谁过生日,席与风抬下巴指了指江若。
    “小江你过生日怎么也不早说……”方姨痛心疾首地琢磨补救措施,猛一拍手,“等下我给你煮碗面!”
    江若说不用这么麻烦,随后看了席与风一眼。
    或许方姨打来电话,的确不是他授意。
    晚餐吃得还算融洽。
    主要因为有方姨在,她以血糖高为由全程几乎没动筷,光顾着两个年轻人,一会儿说江若瘦了让他多吃肉,一会儿又让席与风吃完早点休息,还病着呢。
    “我没事。”席与风接话道,“已经退烧了。”
    “你说退烧不算。”
    “谁说才算?”
    “温度计。”
    席与风脸色一沉。
    方姨憋着笑冲江若使眼色——看吧,面子比天大,就爱逞强。
    江若秒懂,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吃完饭,江若本想早点走,奈何方姨非要给他做碗长寿面,让他在外面玩一会儿,马上就好。
    江若只好在客厅里晃悠。饭后半小时不坐,是他作为舞者维持了十几年的习惯,可是室内也就这么大,转一圈就到了舞蹈室前。
    要说活动身体,还是这里最合适。
    席与风在身后问:“不进去看看?”
    江若犹豫了下,为显洒脱,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席与风随后跟了进来,看见江若在窗前的那盆白龟前驻足,道:“有在浇水。我浇的。”
    江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要是放在以前,听了这无异于妥协的话,他极有可能直接扑上去献吻。
    然而时过境迁,江若只好坦然自若地提醒:“龟背竹耐旱不耐涝,土干透再浇。”
    “嗯。”
    舞蹈室内安静空旷,是一个比书房还适合对话的环境。
    不多时,席与风再度开口:“这里一直空着。”
    他说:“和我一样,在等你。”
    江若迟滞地产生后悔的情绪。后悔来到这里,后悔进这个遍布回忆的房间。
    “等我,然后呢?”江若问,“继续‘帮助’我,让我越欠越多?”
    席与风说:“你不欠我,是我自愿为你做这些。”
    “那我是不是问过,你能帮我一辈子吗?”
    “能。只要你需要。”
    “可是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江若被他过分肯定的回答弄得有些烦躁,“你给,我就必须要接受吗?”
    这回,席与风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过身去,从窗帘后拿出一个酒瓶。
    棕色瓶身,瓶底刻着一圈字母,很熟悉。
    江若呼吸滞住,有好几秒钟整个人陷入茫然。
    回过神来的他扭身欲走,却被席与风拉住手臂。
    “我把它找回来了。”席与风说。
    他用了“找”这个字,仿佛江若的真心不是被他送出去的,而是弄丢的。
    现在,他找回来了。
    却让江若感到一种微弱的痛苦,以及先说爱的人先输的耻辱感。
    应该有越来越多的细节淹没在记忆中,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依然那么清晰,那么锋利。
    “既然送出去了,何苦再要回来?”江若听见自己问。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连自己都不愿意听。
    席与风却听得很清楚,他说:“要找回来的。”
    “找回来,再圈养起来,把你认为好的东西都给他,让他继续仰望你,继续——”
    江若说得很急,陡然吸进的一口气呛得他咳嗽起来。
    席与风放下酒瓶,抬手轻拍江若的后背,说:“我和孟岚的婚事,已经取消了。”
    语气淡然又笃定,像在发布早就拟好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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