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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倦书也蹲到她旁边,轻轻拨开落叶,却不是在一起找银杏果,声音轻又缓,眼神清亮亮望着她,“为什么自毁琵琶?”
    兴致勃勃找着银杏果的阮思歌,手一顿,身子顿时僵住。
    第29章 、离开延林镇
    舞台旁人来人往的,看到她俩蹲在地上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阮思歌听到他的质问,没回答,默不作声继续扒拉起银杏果。
    夏倦书也没追问,蹲下身也开始找起银杏果,扒拉了几分钟后阮思歌好不容易找到一颗,但早已也没了心情,攥紧那颗银杏果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就猜到了吧,所以那时才会说我不诚实撒谎精。”
    夏倦书转身面对着她,轻轻嗯了声,阮思歌往前又走了一步,两人之间只余下半步的距离,她抬头紧紧盯着夏倦书的脸,觉得自己就像来搞笑的小丑,手里的银杏果被捏烂,发出阵阵过期食物般的馊味,问题一层层递进,“既然猜出是我故意的,那为什么拖到现在才问?”
    周遭环境喧闹,惊呼声、谈话声、油炸炒菜声此起彼伏,夏倦书却觉得安静极了,语塞到仿佛有只手攥住了他脖子,窒息又彷徨,他良久才回,“既然答应了要修琵琶,被毁原因问出来意义也不大。”
    “我第一次来找你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简而言之,是放过了我吧。”
    阮思歌轻笑了声,释然道,“不然以你的敏锐度,我那点拙劣的把戏,瞒不住的,所以你一次次纵容了我的隐瞒。”
    一个琵琶手以近乎无可能修复的方式自毁琵琶,传出去只怕比如今她身上所缠绕所有的负面新闻还要大,夏倦书往前挪了半步,柔声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无所谓,反正我也退圈了。”
    手上的银杏果表皮几乎被阮思歌用手磨碎掉,核露出来,微微咯手,她又攥紧了些,痛感更清晰了几分。
    银杏的臭味更加明显了,夏倦书摇摇头,“你不会的,你天生是属于那个舞台的。”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那个舞台。
    “夏倦书,连你也看不清吗?”
    阮思歌脸上的笑意扩大,“琵琶被毁只是借口,是我想要退圈的一个契机,不对,应该说是蓄谋已久,毕竟面板不是随便找个东西砸一下或者砸一天就能砸破的。”
    “弦倒是挺简单的,剪刀磨一下,手用力勾着,很快就断了。”
    此时的她,像个恶魔,轻飘飘笑着说起自己怎么毁掉陪伴自己十多年琵琶的经过。
    夏倦书本来对琵琶因何被毁也毫不关心,但接触愈加深.入,对眼前人的一切就越想要了解清楚,直到今天在庙会舞台看到她对琵琶几乎深入到骨髓的肌肉习惯,好奇心完全被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挥之不去,这才毫无准备提出銥譁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厌烦琵琶所以故意毁掉想歇一段时间,事后后悔才接连找来求他修琵琶,夏倦书此前一直是这么替她推脱的,但完全没想到她是真的走到了一条绝路上,对上的黑眸浓亮,语气渐冷,“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修琵琶?”
    阮思歌想得太过单纯,也低估了娄晓蓉对她琵琶事业的执着。
    她表情平淡,轻声道:“修好后给身边人一个交代吧,我不是因为身体受伤,也不是因为琵琶被毁,是完完全全的不想弹了。”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说着琵琶独一无二的人,居然是自己亲手一点点一天天毁掉了启蒙琵琶。
    制琴这行说不上多难,但也绝对称不上容易,任炳为之奋斗了一生,身为制琴师,夏倦书很难容忍一个琴手毁掉自己的琵琶,践踏他人心血,只为了满足自己退圈的想法。
    他顿时为自己这段时间给阮思歌找开脱理由而感到可笑,迅速认清了自身的定位,自始至终只是个帮忙修复的工具人罢了,“修复工作马上结束了,下周来取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现场。
    阮思歌死死咬着唇目送他走远,末了才摊开手看向手中的银杏果,内里白色的果实已经露出来,包裹的表皮肉糜烂,散发出浓郁的臭味,没闻几下,喉间熟悉的上涌感袭来,比眼前的银杏味道还要令人发麻作呕。
    她不由地笑起来。
    不知道这回,恩泽还能不能撑住她渐薄的福泽。
    从银杏树下出来,迎面就是铺陈满满的小吃街,正值午饭时间,摊贩正乐不可支地招呼着顾客,一路上,什么炸串烤肉、凉皮章鱼小丸子、水果捞等等,阮思歌平日便没什么心思,眼下更觉得如洪水猛兽一般,飞快逃离了小吃街。
    民宿只有王瑞华坐在门口看店,见她回来,指了指店内,小声说,“好像你妈妈来了。”
    阮思歌心一沉,没等她进去,娄晓蓉在客厅听到动静,风风火火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跟我回去。”
    “我自己走。”
    手肘上握着的力道大的出奇,阮思歌皱了皱眉,挣开她的手,自个往楼上走。
    这……关系不太好啊,别在店里打起来了,王瑞华心里担心,偷偷跟在了后面。
    门一关,娄晓蓉姿态全无,掏出手机给她看照片,声音尖利,“这就是你来延林镇做的事情?给一上不了台面的庙会演出?”
    “阮思歌你清醒一点,小镇呆习惯了自己什么身份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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