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哥!”
慌乱中,有人在呼喊着我。
我扭头,只见江阳越过人群冲我跑来。
“卧槽,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江阳喘着粗气,站在我面前往那边看去:
“一听见响声儿我就一口气冲下来了,没事儿吧你?”
我摇了摇头,准备开口,却发觉嗓子堵的厉害。
“总之咱先离开这地儿吧。”
江阳说着,搀扶着腿软的我往寝室方向走。
我强忍着干呕的感觉,可鼻尖却好似围绕着无法驱散血腥味。
许是身为男人的第六感,我浑浑噩噩贱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正聚集在我身上。
我遵循着本能扭头看去,只见人群之外,祁图正杵着手杖,站立于高阶之上,眼神冰冷的看着我。
他像是在冷眼旁观,又像是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看他置身事外的样子,我站住了脚,跟他对视着。
坠楼的是他负责的病院里的人,可他却表现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若眼前生命的流逝无非是尚且蝼蚁。
他轻蔑的看了看我,随即杵着手杖转身走进了人群中,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尽头。
……
回到寝室,江阳给我递了瓶水。
我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还是忍不住的干呕。
“下面怎么回事儿?”
李羁阳问道。
“好像是有人坠楼了,现场我没看到,跑下去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江阳回答着。
真奇怪,明明惊呼现场太过血腥,却有那么多人怀着同情的目光在冷眼旁观,人啊,终归是战胜不了好奇心。
“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没让曹行和杰杰这个小屁孩儿下去。”
李羁阳说着。
“诶他俩呢?怎么没在?”,江阳问。
“监督着他们到隔壁玩儿了,这会儿估计还在折纸吧。”,李羁阳回答。
“好。”
宿舍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谁也没再开口。
外面太喧嚷,听不见彼此的心跳声。
可笑的是我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恍恍惚惚的,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活着,还是一切都是我在濒死的时候塑造了一场梦境,我开始怀疑在这场梦境中,我到底是不是扮演着自身的角色。
“她是你害死的。”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是把无法发泄的情绪咬碎在了唇齿间。
我抬眼,静静地看着睡在江阳下铺的人。
他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我。
“你在狗叫什么?”
江阳语气不善。
“自从他来后,咱们院儿里死了多少个人?!从他造谣说天台上有具尸体开始!从那个时候开始!”
“你TMD瞎几/把狗叫什么呢!”
两人的语气都有些激动。
“江阳。”
我声音有些沙哑,觉得胸腔中的那口气提不上来:
“让他说…”
江阳咒骂了一声,不再开口。
“我说的没有道理吗?你一直自以为是的把你自己当做正常人,可是你比谁都疯!只有疯子才能认出疯子!所以,我指认了你。”
“我不是疯子。”
我抬眼,只平静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回来到精神病院?那你为什么要穿上这身衣服?那你为什么一待就是这么久?!”
“我……”
面对他的接连发问,我发现我答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选择沉默。
“其实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罢了!你自以为你还能逃脱的了吗,其实你早就是个异类了!”
“我不想听你瞎扯了,疯言疯语。”
摞完话,我径直走到了阳台上,关上了门,倚在栏杆上吹风。
让自己清醒清醒吧,别变的疯疯癫癫了。
我闭上眼,感受着冷风从很远的地方带来了消息。
恍惚间我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突然很盼望春天的到来呢。
我不是疯子,我是个穿着病号服的正常人。
冷风将救护车的声音打散,我祈愿她平安无事。
虽然跟她称得上素不相识,但我还是希望她能熬过这一次。
房门被打开,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扭头看去,身着警服的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让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照办了,跟随着他们到了学校的一个办公室,门口等待的人是护士长。
进了屋,祁图和老顾也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喊来问话的。
落了座,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人,我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他目光落在我的胸牌上,他的面前放着我的个人档案。
“是叫…池琛是吧。”
他翻看着我的档案,抬眼询问着我。
“你好警官,我叫吴真。”
我回答着。
“这人是你吧。”
他举起档案,让我看着档案上的照片,我很确信那的确是我,但档案上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的是‘池琛’这个名字——一个已然被我淡忘了的名字。
“是的警官,这是我本人。”
“你们病院怎么回事,序号和个人资料对不上号啊。”
他继续翻看着档案,继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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