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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是有情感在的,酒精作用下又把那些理智全扔了,只剩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最真实的情感。
    爱被放大,恨也被放大。
    关玥对卫明宇爱是真爱,恨也是真恨,一直带着敌意去看他。
    卫明宇却显得非常淡定,只是闷头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一句话也不说。
    喝到后面谁也喝不动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到外边去吹冷风。
    这座城市沿江而建,悦凯的公司大楼就坐落在江的左岸,晚上风大,站在桥边靠着,能听见江水流动的声音。
    关玥闭着眼醒了会儿酒,又偏头去看卫明宇。
    卫明宇喝得甚至比她还要多,但眼神依然清明,只是眯着眼看起来有些慵懒。
    站了一会儿,他好像烟瘾又犯了,拿了支新烟出来点火。
    但这边风更大,打火机就连个小火苗都没冒出来。卫明宇低声骂了个“操”,非常烦躁地把烟重新揣起来。
    “你以前不怎么抽烟。”关玥懒散道。
    “遇见你之前经常,”卫明宇转头看了看她,神态有些漫不经心,“卫保民刚死那会儿,每天十几支。”
    关玥大概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只是笑,“之后就立马戒掉了?有那么神奇的方法也教教我。”
    卫明宇淡淡道,“当时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
    又来了。
    关玥现在好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从前的事情她能和别人提,也能容忍邵白他们议论,但就是听不得卫明宇主动提起。
    在她看来卫明宇没有提起这些事情的资格。
    关玥明显变得有些烦躁了,手抓着栏杆,拧着眉说,“少跟我来这一套,衬托得你有多纯情似的,这几年我总算用亲身经历了解了,你他妈就是个人……”
    她最后那个“渣”还没说完,就被卫明宇打断。听声音他有些急地问,“我说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信么?”
    关玥安静了会儿。
    一般来说有理智的人不会第二次掉进同一个陷阱,当年卫明宇那句“从来没爱过你”她可是记得清楚。
    其实关玥不太明白卫明宇的意思,看了他一眼,问,“你喝多了吧?以后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你不信是吧?”卫明宇抓着她的袖子把她扯过来一把抱住,手箍的很紧,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用显然醉透了的声音说,“想让我怎么证明?跪下来求你?嗯?”
    关玥笑了,猛地把他推开说,“你还是醒醒酒吧。”
    她也喝大了,这会儿脑子晕眩得厉害,得扶着栏杆才能站稳。但喝得再丧失理智也不会说这些卑.贱的话。
    想要从头开始?那不可能。凭什么无条件原谅的那个人必须是她呢?没有人规定吧?
    人活到二十八岁不可能一点长进也没有,所以关玥压抑住了自己那颗澎湃着的心,用力推开了卫明宇。
    之后卫明宇就沉默了,但也不走,就这么陪着她在这儿吹风,站得挺拔,像棵高大的松柏。
    “关总,你们在这儿呢,”林因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来,“我爸让你们回去,这儿冷,别冻坏了。”
    卫明宇一个眼神扫过来,林因立马停住不动了。
    林因发誓他真的只是来跑腿的,他虽然从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关玥,到现在还惦记着,但他也是个懂分寸的人,自己知道和关玥的差距在哪儿。
    尽管如此,面对着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人,再怎么装心动还是控制不了的,从眼神就能流露出来。
    公司里好多人都看出来了,尤其是卫明宇,对林因的态度急转直下,每次看见他就冷嘲热讽,林因是真怕了他了。
    “呦,是小因啊,”关玥嗲着嗓子,分明也是故意的,扑上去揽住林因的肩,跌跌撞撞地带着人往前面走。
    林因脸都红透了,关玥身上酒气和香气混杂着的味道让他实在受不住,小心翼翼挣扎了几下,说,“关总,你别……”
    “怕什么啊?”关玥在伦敦调戏小学弟习惯了,她喝醉了也是人来疯,眼神亮晶晶的,不怀好意像只狐狸,摸了摸林因的头说,“姐姐就喜欢你这种小可爱。”
    林因心说完蛋了,刚刚卫总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长得就很暴力,你这样是想要我去死啊!
    关玥倒没有很迫切地想要气卫明宇,她只是心情闷,平时她心情闷的时候是喜欢找几个弟弟,就纯聊天,不干别的。
    但今天卫明宇在场她还是忍不住过分了点,揽着林因笑得有些放肆。
    “今晚反正也无聊,有没有兴趣跟姐姐回家?”
    “……”
    江边刚好一艘观赏邮轮驶过,发出沉重的呜呜声,乍一听像远古的哨笛,是记忆的轮转,此情此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卫明宇原本是压着火气的,他不是好脾气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关玥和林因在那儿拉扯来拉扯去不暴走才怪。
    但听到这又沉又虚的呜声,他难得愣了愣,有些意外地向江面望去。
    关玥也停止发疯,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
    的确是有过这么一件事。
    发生过的事情,时隔已久大家都忘了,叫做往事。
    恍然想起来,顶多唏嘘地感叹一句,那时真好,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来。
    往事是只能用来回味的,千帆过境之后再回头看去,当年多蠢多幼稚也就一笑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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