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更没杀过。
顾筠提着鸡,去了赵老汉家,拜托他给杀了。
鸡杀了褪毛放血,还给剁成小块,装了一盆。
白氏端着盆过来,还提了一篮子土豆。
“夫人,鸡块跟土豆一块儿炖好吃,前头院子里有菜,缺啥摘啥。”白氏年纪大了,两鬓银白,走路却稳当,看着精神抖擞。
顾筠道了谢,白氏笑得慈爱,别看顾筠成亲了,看年纪跟她孙女儿差不多大。
又是他们东家,自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顾筠端着鸡块儿和土豆进屋,裴殊还没回来,春玉和绿勺已经准备烧火做饭了。
就一个灶台,有锅也用不成,只能下头炖菜中间隔一个蒸屉上头蒸饭。
用陶盆蒸米饭,三碗米就够这么多人吃了。
顾筠撸起袖子准备炖菜,她的手艺好,做出来的比绿勺她们做的好吃,既然吃那就吃好点,鸡也贵,得好好做。
鸡肉先过水焯一遍,把里面的血沫煮出来,然后热锅放油,炒糖,把每块鸡肉裹上糖色之后放凉水,加葱姜蒜末香料炖煮,上面加个蒸屉,再把米饭蒸上。
裴湘也学过做菜,但是国公府哪儿用得到她下厨,看顾筠这样,竟觉得还不错。
“嫂子都是自己做吗。”
顾筠盖上锅盖,“有时你兄长也会做。”
裴湘更吃惊了,裴殊还会做菜,男子哪儿有下厨的,不过她没说什么,两人过日子,那就是他们两个的事,顾筠能跟随兄长离开国公府,这种气度就让人佩服。
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话说的好听,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饭好之后裴殊也没回来,顾筠看他中午应该不回来了,就盛出来一些鸡肉放起来,这才招呼裴湘吃饭。
顾筠的厨艺很好,好像就没有顾筠不会的东西,裴湘低着头安静吃饭,快吃完的时候,她道:“嫂子,我回去之后会把布坊要过来,无论如何。”
国公府的产业,她只要布坊,那里有兄长和嫂嫂的心血。
回到国公府后,裴湘就被叫去正院问话。
徐氏对这个继女一向宽厚,毕竟宁氏的两个孩子,养废一个是自己的问题,养废两个就是她的问题了。
只不过,裴湘温柔娴静,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性子。
徐氏问了裴殊在庄子过的怎么样,裴湘只道兄长不在家中,她同顾筠说了会儿话,留着吃了饭。
徐氏皱着眉道:“不在家中……怎么不在呢,他刚离开国公府,不安生待在家中还出去乱转。”
裴湘听这意思有些不对,难道说徐氏以为兄长又去喝酒赌钱了。
徐氏就是这么想的。
裴殊离开国公府才几天,就又忍不住,果真是浪荡子,不能指望什么,若是把国公府基业交到他手上,能撑得住几年。
“这……你下次再去看一看,也劝一劝,我是继母,说他未必听得进去,但你不一样,你是他亲妹妹,总会听得几句。”徐氏一脸温善笑意。
裴湘点了点头,“多谢母亲……母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徐氏眉毛微挑,“有事直说便是,何苦用求这个字。”
裴湘道:“女儿这么大了,眼看就要嫁人了,看兄长这样,更明白嫁人之后,只靠夫君怕是不行的,所以想着多学学管家本事,我知道家里有间布坊,母亲,能否把布坊给我做嫁妆。”
徐氏为人谨小慎微,她没想到裴湘一开口就是要间铺子,她上午刚去过裴殊那儿,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可就一间布坊,平日又不赚钱,给了也就给了。
估计裴殊这个哥哥当的,真让裴湘放不下心。
想想也是,谁要是有这么个夫君,不得哭天抢地的,哪儿会像顾筠那么傻。
徐氏点点头,“也好,母亲也会多多留意,有哪些德才兼备的公子。”
她取来布坊的房契,亲手交到裴湘手里,“我知道我是继母,你们对我有隔阂,可是做后娘难,我对不住你哥哥,也对不住宁姐姐,但你得信我没有坏心思……”
徐氏道:“你兄长主意大,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能劝着你父亲,哎……说这些你恐怕不信,以后你想要什么直说,我都会尽量满足。”
裴湘点点头,“多谢您。”
她不介意徐氏说什么,她只要布坊。
拿过来就好。
她想为兄长嫂子有点事儿,血脉相融,孰亲孰疏她分得清,哪怕徐氏没做过什么坏事。
拿到布坊之后裴湘立马过去了一趟,主子换了,里头工人肯定知道。
裴湘认了人,问掌柜的新布染好了吗。
掌柜道:“还得两日,做工细,急不得。”
裴湘:“那过两日我再来一趟。”
掌柜小心看了眼裴湘的脸色,“小姐,世子真的被……”
他都听说了,裴殊世子之位被废,连夜搬离国公府,以后怕是都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裴殊好几天没来过布坊了。
裴湘道:“兄长的确不在府上了,若是日后要新料子,应该还会过来。”
她这样说是告诉掌柜兄长还会过来,哪怕世子之位没了,但新料子是他染的。
掌柜哎了一声,“裴公子能染布,以后就饿不死,嘿,干啥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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