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那当然,嫡皇子差点殒命,皇后你又昏『迷』不醒,老爷还坐得住才怪了。他现在就在坤泰殿候着。我能先进来,因为我是大夫,拾儿能进来,是为了给三皇子喂『奶』。老爷现在正焦急的等在偏殿想见皇后你呢,贤妃陪着他在。”
我叹口气,自从入宫我一直在避免陷入各大家族的争斗里。可是如今,却是避无可避了。我再回避,十七都差点给人害死了。而我,更不想因为那些女人的存在,日日焦虑,搞得自己可能短命。
“请老爷进来吧!”
我推被下床,方才是和衣而眠,所以四哥作为医者,直入内室无妨,甚至因为他是四哥,连屏风都没有竖起。
但是,此刻我要更衣去见老爷,他自然是要回避了。
我换了身正式的打扮见我家老爷——忠义侯爷林上清。
当我抱着十七进去时,他与贤妃、子珏都跪伏在地迎接。
“都平身吧!”我坐上正座,把正摇着手铃的十七放在旁边。他靠着我坐着,我的手搂着他的背,看着眼前的三个至亲。四哥和十姐姐却没有到场,我知道他们是不想卷入太深,也就没有勉强了。
老爷站起身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十七,见他安然无恙才吐出口气来,“三皇子无恙就好,老臣要被吓死了。”
我早说过,在我亲爹眼里,这个外孙比我值钱多了。跟他计较我早十五年前就气死了。
“他会没事的。”
老爷挑眉,尖锐的说:“这回是大公主误打误撞的发现玄机,下一回三皇子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要保护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暗算,平安长大成人恐怕不是皇后这样不作为就可以的了。”
我就知道你要讲这个。
“子珏,你带三弟下去玩,好好照顾他,好么?”
“好!”子珏脆生生的答应,然后翠侬上前来要抱十七,十七看看子珏,撅嘴,然后伸手抱着我的手臂不肯走。
“下去找十四表哥一起玩儿,母后一会儿就过来。”我带十七出来,就是要让老爷看看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省得他老人家总记挂着。
十七被翠侬抱着,路过子珏的时候还记着这个人把他的娃娃扯烂了,偏过头不理她。
两姐弟由宫人、嬷嬷带下去了。
外头自然有人看守着门户,让我们父女三人可以放心说话。
“你觉得我该怎么作为?”我看着老爷,我也的确该做些什么了。
“当然是趁此机会,好好的清理一下后宫的势力。你不是要做独孤后么?独孤后那可是十分狠绝的,她可不会让人有机会加害她的儿子。”
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六哥是怎么打算的。站在他的立场,也许他有一万个此时不能动幕后元凶的理由,可是,别人已经动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我决不能容忍他依然无作为,只是把事情压下来而已。
“当年珠儿的事为什么皇帝没有发作?”我沉声问。
他们二人同时愣住,老爷说:“你知道?当年你才几岁,皇帝告诉你的?”
贤妃低声说:“不是皇帝,是姬少康告诉她的。”
“别管谁告诉我了,是因为你们湮灭了罪证?”
他们对视一眼,老爷说:“什么罪证不罪证的,皇帝要动你,证据顷刻间就能造出来。他不想动你,那就永远查无实证。”
老爷把当年的事说给我听。当时除了贤妃,皇帝还另有姬妾。只是一直没有人受孕,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贤妃没有怀上,所以其他人也就没有这个机会。当时毕竟是在林家的地盘上,要动这个手脚不难。而那个珠儿不知为何竟然珠胎暗结,于是太太就问她,是要留子诛母,还是去子存母。
珠儿选择了去子存母,喝下了打胎『药』。
生育是闯鬼门关,打胎亦然。最后一尸两命,共赴黄泉。
“你们就不怕皇帝秋后算账么?”
老爷撇嘴,“什么秋后算账。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能拿捏得住他,都敢让太太如此行事,何况现在。”
“那你仗的是什么?”我心头有些发凉。
“哼,我林家付出那么多,家产耗尽助他起兵,所求当然不只一个爵位。可惜贤妃生的是个女儿,不然当日皇帝与随王大战受伤之时,就可以扶皇长子即位。”
原来如此,难怪六哥谁都不信,那个时候要在京城留下林、姬、董三家制衡。
“如今有了我跟十七,更是不用怕了,是吗?”
老爷白我一眼,“你当情爱在一个男人心中能有多重,他再爱你,重的过这片江山么?他当年隐忍不发是因为他还需要林家的财力、物力还有人力的支持。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小妾和一个没成型的胎儿,和林家闹翻。正如董家暗算了姬家第二个皇子,他还需要用董家制衡姬家跟林家,所以依然是隐忍不发。”
“你是说,这次真正的凶手依然可以逍遥法外?”我惊讶的说。这怎么可以!
“那就要看娘娘你的枕头风怎么吹了。”老爷看着我,“你昏『迷』得正是时候,所以我才让老四那么告诉皇帝。”
老狐狸!你这只老狐狸!什么都可以被你利用。连十姐姐的婚事你也利用。
我还以为你当初肯离开京城,是真正的什么都看淡了呢。原来不过是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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