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说了不需要帮忙,而林予洲当天也没有出现。
裴梦不太在意,不过她的东西确实不多,花了半天的时间搬完后,她清理了大部分箱子,并将公共区域内的垃圾收拾好。等她将自己日常常用的东西摆好后去洗了个澡,回来直接瘫在了床上。
裴梦累得要死。
身为每天坐办公室的程序员,别说她平时缺乏运动,就算是读书时期,除了政治,她最恨的就是体育课。
……不要对废宅抱有太多期待。
想着这句话,她便闭上了眼睛,睡死过去了。
……
隔日就是周一,裴梦腰酸背痛地去了公司,搬家后遗症显而易见,当她得知甲方在催之后,甚至都没什么力气骂人。
要说也是最近可能不旺事业,她对这种波折很多的项目从来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或者说,面对连自己都没搞懂自己想要什么的甲方她没有一点好感。
更致命的是,在甲方足够糟糕的情况下,她的队友——前端还是个拖油瓶。
裴梦不怕拖油瓶,她怕油瓶有自己的想法。
下午,眼看着距离死线还剩三天,裴梦看着没什么进度的前端,直接走到了路盛铭的工位边上。
“干什么?!”路盛铭可能觉得他们既然“吵过一架”,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恶劣态度,看着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恶语相向之前,裴梦还看到他还火速关掉了自己面前的知乎网页。
……槽点也太多了。
“……”
裴梦按了按额角,开门见山:“前端的需求我来做,你到边上看着,爱怎么学怎么学。”
路盛铭一怔,回过神来,瞪着她:“你看不起我?”
“我什么时候给你我看得起你的错觉了?”裴梦反问。
“……这是我的工作,”路盛铭强忍着跳脚的冲动,义正言辞,“别以为你后端做得还行就能插手我们前端?!前端的东西也没那么简单。”
巧了不是,爷还真的全都会。
要不是这种拖后腿的菜逼她至于拿一份工钱干两份活?
要不是照他这个进度现学现卖,他们下周得直接出门喝西北风。
裴梦现在严重怀疑这二五八万就是科睿老板的什么亲戚,来这里就是浑水摸鱼折磨他们这些真社畜。
裴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说,你现在的进度能有40%?不对,除了那些基本框架,充其量就20%。DDL赶得上?你用什么赶?用头?你觉得你的水平够吗。”
路盛铭沉默了。
裴梦懒得再废话:“别浪费我时间。”
……
时间紧迫,项目组的所有人都在加班,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哪里还顾得上谁的脾气,连一直和稀泥的老张都顾不上什么路盛铭了。
还剩三天,裴梦就在公司呆了三天。
周一趴在桌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周二周三晚上连着通宵。
不只是她,每个人电脑前咖啡都是一杯接一杯续。
加班真的要命。
……
周四晚上九点,林予洲站在厨房里,厨房内的灯光昏黄,给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增添了一圈柔软的轮廓。
他正在热牛奶。
前一个小时给自己煮一点东西已经是习惯。
男人站在电磁炉前,衬衫长袖挽到手肘上,露出小臂紧实漂亮的曲线,一只手里握着勺子,在翻搅着奶锅里的牛奶,有温热的气息升腾起来。
本来是非常温馨的画面,但搁在一边外放通话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却不那么和谐。
“你的新室友真的是个女的啊?”
林予洲关小了火,淡淡应了句:“是。”
“不是吧,你不是被上一个室友整吐血了,直接放弃治疗说不想和人合租了?怎么转眼又和人住一起了,还是个女的,见色起意的剧情这么经典?”
“事出有因,中介那边我没说清楚……”林予洲顿了顿,继续道,“她好像比较着急找一个这附近能住的地方。”
“啊这,怎么听上去别有用心?”
似想到了什么,林予洲低声:“她应该不是那种人。”
“这话就不对了吧林哥,你当初也说过这句话,当时你能会想到他是十二点带人开趴还喝醉的人?”那人重复道,“笑死,十二点开趴,对你这种十点睡的老年人简直就是酷刑。”
“……”
林予洲的上一位室友,似乎是很典型的“年轻人”。
性格开朗又有点脱线,但生活自理能力好像比较差,这倒是没什么,他也不爱计较。
然而对方有些行为确实过了头。
“所以,这位小姐姐对你的老干部生活作息有什么意见吗?”
片刻后,电话里的朋友又问道。
林予洲沉默了半晌。
“没见过。”
“哈?”
林予洲语气平和地重复:“我这一周没见过她。”
他有很精密健康的作息,然而在此期间,自己并没有在家里的公共区域见过裴梦。
玄关的鞋子几天没有变化,除了搬进来那天,她好像都也不在家。
也不清楚她的工作是什么。
或者说她的大多数事情,他都不太清楚。
但他们不过认识了几天,见过两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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