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同学把嘴抿成直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唉……”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溜快,中午吃完饭,下午的水彩接踵而至。
傍晚夕阳在水泥路前拉长了的时候,白教授点评完今天的画,就让大家下课吧。
小凌同学收拾着书包,这包还是当初她上高一的时候去友谊超市买的,
一条细嫩的毛绒猪尾巴,打成圈绕在书包屁股上,
看起来是真的可爱。
凌晨背上书包,就去跟白老师道别。画室里的其他学生晚上还要继续练习速写,这个班里就凌晨晚上不在这儿。
白宏教授一般每场练习的最后半小时,都会来一趟画室,来给大家讲评一下这次的试题,然后有学生有问题的,就会给他们单独指点。
之前张老板还在的时候,这种事儿都是两个老师轮流来。
凌晨走了过去,刚好一个学生问完白老师问题。白宏教授拿着红色油漆笔,抬头间,
与凌晨对了个正着。
“……”
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很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凌晨一怔,但还是抬起爪子跟老师摆摆手,
“白、白老师……?”
她就是很平常地来说声再见。
白宏教授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白教授把手指摁在凌晨的面前,
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
开口道,
“好好加油。”
……
凌晨更摸不着头脑了,虽然说白老师以前也会跟她说几句“好好画”之类的鼓励语言,
但今天这句,
总感觉,哪儿莫名其妙的。
想不明白的小凌同学,只能笨呆呆往别墅外面走。
凌教授的车已经停在了铁门外,果然今天是个神奇的一天,之前郁金湾都是不让外面的车开进来,
而现在凌谷的车却能一天开进来两回。
凌晨看到凌谷,那些乱七八糟想不明白的问题又给全部抛到了脑后,背着猪尾巴包包欢乐跑上车。凌教授给女儿开了门,照旧接过书包问凌晨今天画的怎么样?
“很好呀!”小凌同学揉着脸,想到今天的素描和水彩都挣了比较高的分数,
还挺开心的,
“白老师还给我鼓劲儿了呢!”
凌教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眼尾也温柔地微笑出褶子。
回家后,凌晨换了衣服就想看电视,平日的大休周六,凌家夫妇都是准许女儿看个电视放松放松。
然而今天凌晨拿着遥控器刚要去调电视节目,凌谷却突然走了过来,凌晨一愣,昂着小脸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充满疑惑。
“晨晨,”凌教授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沉甸甸,
“电视能不能等会儿再看?”
“……”
“我跟你妈妈有点儿事请要说……你先回屋去好吗?”
凌谷还特地指了指凌晨的房间。
凌晨看到正在煮鸡腿的母亲也把灶台上的火给调到了最小,往客厅这边走。幽兰的光,绕着漆黑的灶台满满一圈,
鸡腿正在咕噜咕噜,散发着粘粘的香气。
“啊……好的好的!”
很多时候爸爸妈妈这些大人都会说一些不能让小孩子听到的事情,凌晨在这方面比较懂事,既然不能让她听,那肯定就是她不能听的。
小凌同学点着脑袋,放下遥控器,回了屋。
父母低沉的交流声不断在大客厅响着,像是在刻意压着气息,凌晨只能听到他们好几次间隔里的叹息,说的事情应该是蛮重要的。
……
周日下午去学校,凌晨下车前,凌谷突把车停在马路旁边,
突然开口问了凌晨一句,
“你跟白教授那个侄子……”
凌晨一愣,
但竟然没有感觉到什么紧张。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凌谷扫了眼怔住的女儿,淡淡一笑,
“没什么,”
“我昨天跟白教授在学校里碰着了,白教授跟我聊起来的。”
“说你跟他侄子,是叫白辰吧?”
“……”
凌晨下意识一点头,
“是的。”
凌谷:“……唉,你们这些十七八岁时候的心里啊,其实大人也是理解。”
“……”
凌晨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学期以来,和白辰传的那些小暧昧,以及每次见了白辰,特别是当着寒远的面,
做的一系列小动作。
她悄悄有些尴尬,当着父亲的面,小凌同学耳朵有点儿红。
“爸爸,我、我……”
“我跟白辰……”
一年前因为寒远的事情,父母曾经对她表达过的担忧,凌晨至今想着爸爸在知道了她追着寒远问“你为什么不理我”时,对她的谆谆教诲——
“女孩子,还是要自爱啊!”
然而白辰跟寒远不一样,凌晨总觉得她和白辰之间的事情跟当初追着寒远一定要个答案的感觉完全不同,但也没法表达出来究竟哪儿不一样。
这又是让父母……再一次地失望了吗?
凌晨低下头去,等着父亲的数落。
然而凌教授却什么训斥都没说,
做父亲的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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