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心脏中炸裂,那是她宝贝了那么久的东西,
你一直信奉的光明,你一直坚持到梦想,
一下子,被人用世俗,
给砸了个稀巴烂。
怎么可能,
不有点儿崩!
凌晨提着塑料桶又跑了出去,跑到洗手间。洗手间里充满了山茶花的香水气息,淡淡的,很好闻,
她将塑料桶撑开,放在水龙头下,
清澈的水瞬间哗啦流淌。
艹!
妈的!
妈了个鸡儿!!!
小凌同学撑着胳膊在洗手台上,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她倒是没觉得难过,也不哭,因为实质上的伤害还没有降临,那些表层上的光鲜还没被无情撕破!
可——
张老板的笑容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着,那是刚刚在二楼办公室里到了最深入到交谈,
那个男人温和地坐在她对面,也没有像新闻上写的那样,突然凑到她面前,
他就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师,一个关爱着学生的引导者,
将手里凌晨的油画画册,
轻轻放回桌面,
阖了阖封皮。
“小凌同学如果有什么想法,”
“可以到二楼办公室找我来。”
“我希望未来在我的画布上,”
“可以留下你的身影。”
……
*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张水彩下来,差不多就接近五点钟。
晚上其实还有速写练习的,凌晨速写是最好的一门课,晚上时间又比较特殊,凌谷和白教授商量过后,决定让凌晨暂且先不晚上也蹲画室。
每次放学,凌爸爸就跟平日里接凌晨从学校里回家般,早早停车在郁金湾外面的道路旁。郁金湾的门卫把守相当严格,不说明白是什么原因,基本上不会给你放行的。
今天的小凌同学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日里一从画室里出来,不是蹦哒地踩阳光就是要跟路边的野生鸭子扑棱扑棱飞,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一点儿精神头都打不起来,整个人趴趴的,拉开副驾驶的门进入车厢后,连书包都忘了扔,
一头栽在玻璃窗前,
开始发愣。
凌谷以为她是累着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凌晨对待画画这件事上跟学习时简直宛若两人,学习她有多么的拉垮,画画她就有多么的坚强。
凌晨愣怔了好长时间,对面的夕阳都掉了一半在地平线下。凌谷今晚又不太想做饭了,事实上一个男人哪有心甘情愿一日三餐都做的,只不过就是疼老婆,所以才学着去做。
凌教授在Market对面停车场停下车,问凌晨想不想吃风干鸡。
小凌同学最爱吃的烧鸡就是风干鸡了,硬邦邦、晒干了的鸡腿真的很有嚼劲。但是今天的凌晨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把头点成小鸡啄米。
凌晨呆呆地眨了眨眼,
拔下安全带,推门就要出去。
凌谷觉出凌晨的不对劲儿。
父女俩还是先去买了点儿晚餐,凌谷终究过不了心里那关,给凌晨买了风干鸡又给老婆捞了两颗小咸鱼后,灰溜溜买了大白菜和角瓜,准备晚上回去继续亲自开火。
凌晨抱着烧鸡,回到车上,凌谷照常发动车。凌教授没有先开口,因为他看到了凌晨的小脸已经皱巴成一团,
凌爸爸对自家闺女什么样,真的是知根知底,他这女儿没啥大特点,就是有点儿愣,
有什么事,不像是别的小孩憋在心里隐藏的滴水不漏,
凌晨一有什么心事儿,第一时间全部给写脸上了。
基本小丫头开始皱巴脸,就离她张嘴已经不远。
车子在党校旁边的长长马路上开,太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最后的阳光弥留在树杈中央。凌晨忽然抬起爪子,张成太阳花,她将那残存的晚霞包裹着,
仿佛下一秒钟,那一束夕阳会再一次地绽放出新的光。
“爸爸,”
凌晨终于开了口。
凌谷平稳打着方向盘,“嗯”了一声。
凌晨把手收了回来,
深深插/入双腿间,
默声表达着自己的仓促。
“……”
“今、今天,”
“张老师让我去了他办公室。”
“……”
“张老师?”凌谷瞬间警铃大作,声音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找你、做什么?!”
“……”
“他、他……”
凌晨越来越急促,
终于在说出口下一句话的前一刻,
内心中的纠结与害怕,
让她哇地一声,
哭出了嗓子,
“他让我——”
“让我去给他当画画模特!”
*
很多时候,青春期的小孩、特别是女孩子,
总会碰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那是她们没有见过的,现如今的独生子女在表面上越过越好,什么都有,
其实内在里,他们空白的简直如同白纸。
什么都不懂。
扯到“性”有关的问题,总是会引发十五六岁少年心中的一片波澜。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打架,不是说有人骂了你几句学习是渣子,你凶神恶煞挥舞着拳头砸过去,然后两家家长纷纷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医药费的赔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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