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才11个月大的杨天浩一看到小表哥严肃的脸,就立刻委委屈屈地哭泣着,他一点不明白平时对他很好的小表哥今天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地看着他。哭了一会儿,杨天浩还打了一个饱嗝。
看到这一幕后,白宛然顿时舒了一口气,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以墨出了什么意外,吓得她当场心乱如麻。
之前在封家的时候,有一次她工作到家很晚了,原以为儿子睡着了,哪知道还没有走进家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当时白宛然很不在意,以为是哪个佣人趁着主人不住家在偷偷哭泣,哪知道走进客厅后才发现这个哭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儿子以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穿着睡衣的以墨从二楼的楼梯口摔了下来,疼得满头大汗,可怜地像只小兽那样嘤嘤呜呜地哭泣着。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佣人发现以墨的情况,这让白宛然又伤心又愤怒,立刻让管家叫来了家里所有的佣人,二话不说地辞退了照顾以墨的保姆,还罚了管家两个月的工资。
因为儿子摔下楼梯这件事情,白宛然和半夜回到家的封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本封城很谦让生气的妻子,可随着白宛然不断的逼近,两人开始相互揭起了对方的伤疤,越吵越凶的两夫妻在吵架中提起了一件禁事,就是女儿去世的事情。
自从女儿不幸去世以后,封城跟白宛然绝口不提有关女儿的一丁点事情,怕刺激到对方脆弱的神经。哪知道这次争吵中,两人第一次有关女儿的话题给捅了出来。
封城跟白宛然这两个平时文质彬彬的人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相互指责,相互抱怨,都把失去女儿的责任推卸到了对方头上,最终导致白宛然情绪崩溃,愤怒至极地提出了离婚。
自从那次争吵发生了以后,白宛然就带着儿子以墨回了娘家,恳求她妈妈杨教授照顾儿子一段时间。
这些天在外婆家的以墨,虽然仍旧和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闷不吭声,但细微之处白宛然发现了儿子的不一样的地方。
离开家以后的以墨,似乎开心了不少。有时候,她看到以墨会和11个月大的小侄子说一些话,这让白宛然倍感高兴,原本打算住几天的她就带着儿子继续住在了娘家。
“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小天浩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白宛然从弟媳的怀里接过杨天浩,温柔地拍着他的小背脊哄着。或许是感受到了白宛然熟悉的体温后,很快,杨天浩止住了哭声。
弟媳这时出声解释:“姐,今天以墨对天浩很生气。从你还没有进门的时候,以墨一直对天浩板着小脸瞪着他看。天浩啊从来就没有见过哥哥板着脸的样子,就急地哭了出来。”
白宛然惊讶万分。
自从以墨生病了以后,他就喜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高兴是什么,生气是什么,愤怒是什么,仿佛所有的情感都离他而去。
白宛然看过不少书籍,咨询过不少专家,知道患了自病症的孩子喜欢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极少对外界发生的人跟事情产生兴趣。
眼下以墨居然能够产生愤怒这种情绪,这让白宛然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立刻把怀里的杨天浩交给了弟媳,蹲在封以墨的面前,视线跟他平视,耐着性子询问:“以墨,你能不能告诉妈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对弟弟这么生气?”
封以墨看了白宛然几眼,随后就低下头玩着手里的魔方,不说话。
“以墨,妈妈在问你话呢,你能不能给妈妈一些回应?”
封以墨抿着嘴唇,仍旧不说话。
白宛然不免感到失望了起来。每次她想要儿子给些反应,儿子总是这副不理睬的模样。
之前白宛然是不会感受到任何失望,因为在她心里,以墨一直都是一个生病的孩子。可时间久了以后,白宛然心里的某种感情越发地强烈了。同时,她原本开朗的性格也逐渐有些抑郁。
从玄关处听到女儿回家的杨教授急忙去厨房炒了几个热菜,准备开饭。等到她端着菜从厨房走到客厅时,看到女儿心急火燎地逼问着小外孙的情景,赶紧拉开白宛然,把年幼的封以墨护在了身后,没好奇地训斥:“你干什么,一回家就对孩子大吼小叫?宛然,不要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以墨的面前,你是个妈妈,要懂得为以墨的感受着想。”
杨教授一向心疼这个小外孙,总觉得他小小年纪就遭受了这么多痛苦,根本就是他们这些做大人的没有照顾好他的原因,所以一直尽力地在弥补心中的愧疚。她见不得女儿指责以墨的任何场景,哪怕是以墨做错了,她也见不得任何人指责他。
即使杨教授知道女儿也很可怜,内心一直走出去那个阴影,可在她心里,始终认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
白宛然扶着发疼的额头,不说话。
向来和事佬的白父给女儿拿了碗筷以后,连忙招呼她:“宛然,傻坐着干嘛,赶紧坐下来吃饭。”
“孩子的事情,你不能急,知道吗?以墨在我们家的这几天,我觉得进步很大了。你看,他刚来的时候像块小木头,对外界的什么反映都没有。现在啊,我们以墨都知道怎么生气了,是个不错的好现象。”
白宛然默默地坐下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弟呢?”
弟媳回答:“噢,他在姐夫公司加班呢,最近几天听说姐夫心情不太好,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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