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孙璞玉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比你更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是要保护你,我是要保护孙家!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为了我自己!廖氏声严厉色地道,孙棋,我今天也告诉你,聘礼已下,你和瑞娇儿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往后,瑞娇就是我孙家未过门的媳妇,我也只认这一个媳妇,再容不得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辱没我孙氏家门!
母亲那日明明说过会尊重我的意见,你说允我娶喜爱的女子为妻!
我可没有说过。廖氏冷笑道,我只说,你在外面看见顺意的,可以抬回来,你若嫌通房太低,大不了抬个姨娘。娘知道,你属意那个石琮秀,好啊,你既要与她私定终身,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聘者为妻奔为妾,反正就这么个名分,你且去问她愿意不愿意。
就凭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想做她儿媳妇?
做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孙少爷的猪队友开始作妖了。
情人节快乐哈~
☆、寂寞
孙璞玉只觉得头晕脑胀,他眼中的母亲从未变得如此陌生过。
他并非擅长口舌之争的人,却也并不愚昧,此番先是因母亲的暗示掉以轻心,满心欢喜地以为母亲对石聆有所改观,如今才确信自己是彻彻底底地中了圈套。想来此事母亲筹谋已久,所以才会哄着他来白家,甚至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他。枉他自诩在商界也算识遍百态,竟然会对这样一个浅显的圈套毫无防备,乱了分寸。
孙氏母子间的僵局让在场的白夫人也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廖明珠,你将我家瑞娇儿当成什么了?亏我当你是好姐妹,你居然如此戏耍于我!瞧你教出的好儿子!
看着满院子的聘礼,白夫人一扫之前的喜悦,越想越气:来人,将孙家的聘礼都给我扔出去!欺负人欺负到我白家头上来了,走,咱们这就去官府,叫老爷来评评理!
母亲。
白瑞娇突然出声。
孙璞玉望去,见娇美的女子垂眸,眼角隐隐带着泪痕,贝齿轻咬,我见犹怜。
母亲,不要为难孙世兄了。白瑞娇显然是强作镇定,柔声道,瑞娇虽是一介女子,也知道婚姻大事要你情我愿,怎么能强求?瑞娇不愿意世兄为难。
此语一出,孙璞玉心中愧疚更深。
他看得出来,此事白家母女都被蒙在鼓里,如今孙家大张旗鼓来提亲的事,只怕已经闹了开来,若是他此时退亲,白瑞娇的名声必会受影响。他虽然憎恶母亲的行为,可是事已至此,白家姑娘却是无辜的。
只是,难道就这样遂了母亲的愿?
白夫人见女儿委曲求全,早已心疼不已,怒道:不行!此事他孙家必须给你一个交代!否则我白家颜面何存!
母亲,白瑞娇满面泪痕,狠了狠心,道,母亲还嫌女儿不够丢人吗?今日即便孙世兄答应了,也是言不由衷,这样的亲事,女儿不要也罢。
我的傻闺女,孙家提亲一事已经满城皆知,这事要是不了了之,你的名声可怎么办?白夫人又急又气,这会儿对孙家母子简直咬牙切齿。
廖氏却信誓旦旦道:瑞娇儿!白姐姐,你们放心,这事我说得算!阿棋只是一时被迷惑,他会想明白的。聘礼已下,这亲事便订了,瑞娇儿只需安心地等着过门便是。阿棋若敢负你,不需你说,我便打断他的腿!
母亲!孙璞玉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像今日这般难过,他既气愤于母亲的欺骗,又为难于眼下的状况。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此情此景,白瑞娇似乎注定要为他所累。
白姑娘,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一切皆起于误会,你是个好姑娘,我无心伤你,只是此刻我心里也乱得很,可否再给我些时间。孙棋在此起誓,必会倾尽全力挽回姑娘的名声。若日后有人敢以此事诋毁姑娘清誉,便是与孙氏作对,孙家虽一届商贾,孙棋亦不才,但祖辈拼搏,到底还有些根基,也不会没有自己的手段。
孙璞玉为人和气,鲜少说出这样的言辞,竟是叫孙大夫人一冷。
可孙璞玉再也没有看廖氏一眼,转身踏出白府,任廖氏在后气急败坏地呼喊,头也未回。
而望着孙璞玉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想着他方才留下的话,白瑞娇垂下眼帘,袖中的手掌不觉紧握成拳。
孙璞玉今日并没有到锦绣坊来。
石聆一方面有些庆幸孙璞玉没有步步紧逼,一方面也有些担忧。他们之间一直秉持君子之交,但因着经常一起想点子坑银子,偶尔还要应付些饭局,也有些狐朋狗友狼狈为奸的意思,如今孙璞玉突然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跟她发展点别的,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年龄相当,爱好相近,性格也合得来,要说石聆一点其他可能性没有想过,也不是。但她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有这些还是不够,他和孙璞玉太像了,他们的交往更倾向于一种惺惺相惜,远不到相许一生谈婚论嫁的地步。
石聆承认,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孙璞玉都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如果是在现代遇上这样一个人,她可能会选择顺其自然,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偏偏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心心念念都是如何回去现代。待再过一阵子,即便没有大和尚的消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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