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力,我正是来寻人的,且已经寻着了。
见某赵姓小人的视线落在石聆身上,袁清身体不自觉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石聆前,温和地笑道:既然如此,幼贤兄更应该速速回去交差,以免令尊令堂挂念。天色不早,我和阿聆还要包饺子过年,就不留幼贤兄了。
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一个委婉的滚字啊。
石聆笑看袁清开大招。
袁清平日里总是那副温文尔雅好好先生样子,鲜少露出真性情,这会儿倒是把黑透透的本性亮出来了,可见是和赵六有大梁子。
赵公子的俊脸扭了两扭,哼了一声,声情并茂地表达了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意思,然后双目灼灼地盯着石聆:秀秀,看我给你带了
话音未落,又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琮秀,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在众人各色的表情中,孙少爷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兴冲冲地进来:琮秀,这是客来居的桂花香咦?
见到屋内情形,孙璞玉笑容一僵。
怎么,都在啊。
一如袁清所料,孙璞玉昨日夜里便已醒酒。
回到家中,他翻来覆去竟是难以入睡,袁清的警告在他耳边反复,那种被排斥在石聆周身之外的感觉让孙璞玉十分不爽。袁清与他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昨夜孙璞玉亲眼见到,向来对人淡漠疏离的石聆,对袁清生气发火,说教关心,那种自然流露的熟稔,让他心中萌生一种难言的不甘。
也不过就是比他早相识了几日罢了。
一大早,孙璞玉便想好了来锦绣坊的借口。只是大过年的,他要往出跑,也要顾及父亲和母亲。于是孙璞玉老老实实地陪在母亲院中,将廖氏哄高兴了,才借口有事,带着礼物匆匆地赶到锦绣坊来。
他可没忘,年三十当天,锦绣坊的伙计一定都要回家过年,到时候铺子里岂非就剩下石聆和袁清两个人!
就算是义兄妹也该避嫌!
匆匆赶来解救石聆于水火的孙璞玉没想到赵六也凑了过来,还带了酒此刻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昨日一战,他明了石聆虽年少,却已是酒中大乘之境:任尔雨疏风骤,我自岿然不动,待诸君神魂俱灭,我自飘然摇曳,泯然笑看众生。
孙璞玉少年便辗转于饭局,见过太多酒中仙子,因此也早勘破了一条真理:女人不喝酒便罢,真喝起来,男人往往不是对手。
因此,对于赵六这种不知死活的行为,孙璞玉只想说:作死不要连累别人!
当四人落座,本就不大的厨房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石聆放眼看去,包括同侧的袁清在内,三人表情各异。袁清似笑非笑,赵六跃跃欲试,孙璞玉故作平静。
石聆无奈,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年会这么热闹。
来者是客,她也没有撵人的道理。于是,石聆将和好的面和一盆饺子馅儿放在桌中央,道:既然来了,就都出些力吧。
秀秀,这是?赵六第一个问道。
他刚才好像听袁清说包饺子。难道这就是?
孙璞玉倒是没有赵六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柴米油盐酱醋茶他至少认识。
琮秀,你这是要下角儿?
我家的习俗,过年要吃饺子。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准备不多,干脆一起来,谁出的力多,一会儿就多吃些。
石聆语气恬淡柔和,许是心情不错的关系,退去了些平日的疏离。
赵幼贤从刚才开始就已经两眼放光,对着桌上的面团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新鲜事,一看就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富家公子。孙璞玉自幼随孙鑫奔走,倒是见识过包饺子这项活动,只是从未动手过,又是在石聆面前,难免有些忐忑。至于袁大掌柜,虽然一开始就自告奋勇,但是也只能说明他对自己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有信心,经验就
于是,看着三张积极却彷徨的俊脸,石聆微微叹了口气。
照着我的样子做,总会吧?
石聆拿起一张饺子皮儿,夹了馅儿进去,两手一捏,一个圆润的元宝饺子便出现在掌心。
怨不得秀秀被叫成财神娘子,原来真的能变出元宝来。赵幼贤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不理会其他二人的鄙视,积极地卷袖子:我也来,这个简单,我能会!
简单?孙璞玉看了他一眼。
他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只七扭八扭还是漏了一手油的饺子。
方才其他人注意力都在石聆身上,他便留了心眼儿,拿了一张饺子皮儿跟着做,每一步都学的不错,最后一捏,瞬间露了满手馅儿。
见赵幼贤牛皮吹的老高,孙璞玉冷冷道:那就请赵兄一展身手?
袁清一见这些精细的活儿就头疼,抢先挪到一边,笑呵呵地道:你们忙,你们忙,我来和面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石聆一把拍掉手,不容置疑地道:你,去包饺子。
身为病号就乖乖地去做那些轻松的活儿,揉面是体力活,要是伤口裂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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