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雀。”明沉收敛笑意,认真地望向她,“谢谢你。”
谢谢你回来我身边,爱我那么多年。
突然煽情的口吻让刑幽有点招架不住,她本来就很好哄,再加上热恋期,一下子娇羞起来:“那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
“好。”他一口答应。
刑父刑母在外回不来,晚上刑幽陪两人打了许久视频,又在电话里告状,说起哥哥延迟回家的事。
刑父端着姿态,严谨的口吻:“男儿志在四方。”
贴心的小棉袄把他的话翻译一遍,扭头就喊:“妈,我爸的意思是你的儿女情长把他困住了。”
刑母一记眼神如冰冷的刀子朝丈夫飞去,不善言辞的刑父笨拙解释,心想这小棉袄是进了水,冻得人心凉凉。
父亲在家对儿女严肃,在外对员工严厉,唯独面对自己的妻子,次次小心认错。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
刑幽得逞的笑声从传出,明沉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时候,刑幽总抱怨爸爸太凶,但其实,她才是真正在爱里长大的公主。
他还记得,刑幽偷吃零食被发现,刑父训完女儿,又找人去搜刮那些有营养又好吃的零嘴。
刑幽拉不好小提琴心情烦躁,刑父呵斥她不可半途而废,女儿被凶哭了闹脾气,刑父便私下找他,请他帮忙哄一哄,因为同龄人好说话。
那个严厉的父亲始终爱着妻儿,而他曾经自以为美好的家庭、温和的父亲……早已支离破碎。
在屋内视频的刑幽斜侧着身,见明沉低头靠在那边,连忙捂住嘴。
刚接视频的时候,她让明沉跟爸妈打过招呼,之后才出去把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在这团圆的日子,那人也会想到自己的父母吧。
刑幽速速结束通话,小跑出去,拉起明沉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明沉:?
不等他开口,刑幽已经拉走。
曾经刑家跟明家两位老爷子共同修建酒窖,刑老爷子搬来这里后,又建了同样的私人酒窖。
酒窖分别设有酒柜区和酒坛存放区,酒柜里的红酒大多为珍藏品,而酒坛里存封的佳酿,时间越久越香。
整个酒窖价值不菲,刑幽领着他进门,豪气挥手:“看看,你喜欢哪个?”
明沉挑眉:“又偷酒?”
刑幽立马反驳:“什么叫又?爷爷说了,这些酒以后都……”
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明沉追问:“以后怎样?”
刑幽得意地扬起下巴:“以后我都可以随便拿。”
其实,爷爷的原话是“以后这些都送你当嫁妆”,可这话要是说出来,感觉像她在暗示结婚似的。
明沉没有怀疑,只说:“既然这样,你选吧。”
小时候不懂事,看中一坛子酒就随便开,想着那是爷爷们的东西。现在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幼时那般随意,而且这是刑家的物品。
刑幽嫌他墨迹,凭眼缘抱了一坛酒,打开柜子找酒杯:“你喜欢哪个形状的杯子?”
“都可以。”
“好吧。”刑幽随意挑选了两个椭圆形杯子,杯底像个不倒翁,碰一碰摇一摇,就是不会倒。
酒香浓郁,醇厚甘甜,喝的时候十分享受,后劲儿也很足。
刑幽是从小接触酒被锻炼出来的,但她并不嗜酒,喝过一定的量,脑子就开始晕乎乎。
“我觉得,还没喝醉,就要被这里的酒味熏醉了。”于是她拉着明沉到外面,坐在水泥平台上,两只腿无聊轻晃,像轻轻划动的桨。
刑幽抬头望向天空,可惜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她忽然问:“你今天开心吗?”
明沉毫不犹豫:“当然。”
“可我觉得,还不够。”刑幽指着他心口,“这里在痛。”
他或许是开心的,但深处还隐藏着没有愈合的伤口。
她拉着明沉嘀嘀咕咕说了许久话,从六岁到十六岁,数不尽的回忆。到十八岁的时候,刑幽怔愣住。
那人在最美好的十八岁,经历了最不美好的事。
她忽然撑着水泥台跳下,双脚稳稳踩在地面,重新拉起明沉的手:“你跟我来,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她带明沉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他面向墙壁:“你转过去,我再送你一个礼物。”
“行。”明沉依她所言转身背对。
刑幽指向他后背,再三嘱咐:“不准回头哦。”
那人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想起明沉这六年以M先生的名义守在她身边,而她当年就准备好的礼物迟迟没有送出,刑幽不想留遗憾。
她拿钥匙打开柜子,从角落抱出那罐装满星星的玻璃瓶,一步一步回到明沉身边:“我记得很清楚,那次你突然闯进房间,问我在藏什么东西,其实就是这个。”
“原本就打算送给你的,现在应该不算太晚。”刑幽抱着星星罐,终于亲手将那份珍藏的心意送到喜欢的人面前,“这是十八岁的刑幽,送给你的礼物。”
明沉握紧了手指,迟迟没有接下。
星星是真的,代表的含义也是真的,该收到这份礼物的人,本就是他。
不仅是星星,还有那满柜子属于他的痕迹……
刑幽真是喝醉了,小心翼翼上锁藏起来的周边因为忘记关门而呈现在明沉面前,滑门向两侧打开,几乎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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