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阻止花家小子把他带歪!
谁想,尹暮年上前一步,行礼道:“卫统领误会了,此事是属下的意思,与花副统无关,请统领治罪!”
卫统领错愕:“你……你看你办的糊涂事,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
尹暮年跪地不起,朗声道:“属下愿领罚!在此之前,请容属下先行画出山势图。”
“山势图?你当真能画出?”
不是才出去几个时辰,且还打猎去了,莫不是胡来?
可这小子不像会做糊涂事的呀!
莫非是真的?
“是!属下故乡四面环山,属下自小便靠山讨生活,故而对山势较为熟悉。”
尹暮年据实以告,他的过往并无见不得人之处,无需隐瞒。
卫统领不疑有他:“好、好、好!你快去画,快去!”
嘿,这小子果然靠谱!
“尹兄,你慢慢来不着急,我们先帮你把野味处理好啊!”
花副统面向尹暮年时,立刻现出讨好相。
这人实在叫尹暮年不知所以。不知何故,自打从军后,这人便一直黏在自己身边,各种讨好。
据闻此人身份尊贵,官职又在自己之上,他却这般行径,实在震惊不少人。
故而,许多人背地里猜测,都以为自己有另一身份。
尹暮年轻叹,恭敬行礼谢过:“多谢花副统!”
恭敬又疏离,行为举止恰到好处。可惜有人看不懂似的,嘻嘻哈哈往上凑:“自己人,客气什么!”
多说无益,尹暮年转身自去画山势图。待他画完呈上后,卫统领看着山势图,震惊得久久合不上嘴。
好家伙!
这画得也太完整了!连如何布兵都标得一清二楚,且布兵之法颇耐人寻味。
若将此画呈给羿正王,那可是好大一份功劳!
卫统领专心研究山势图,连尹暮年何时出去都毫无所觉,还是被一阵奇特肉香勾回心神。抬眼望去,竟是尹暮年端来的一托盘食物。
半只烤野兔和半只卤野鸡,几张野菜饼子,一碗野菜粥。
卫统领咽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个想法:“你把这些给王爷送去。”
尹暮年怔了一怔:“我……”
他可以吗?
早年走镖期间,时常听闻羿正王大名,知其英雄事迹后,更是敬仰莫名。大军出征那日,他也只敢在远处偷瞧几眼。
那日羿正王骑于马背上,英姿飒爽,威武之气光芒四射。仅一句‘将士们’就叫他热泪盈眶,心中激荡久久不息。只觉‘将士们’三字既亲切又振奋人心,瞬间有了归属感。
羿正王的不世之姿至今仍萦绕脑中,那便是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见小伙子傻愣愣的,卫统领只觉好笑,忍不住催促:“快去,当心凉了。”
一向稳重的尹暮年,忽然得此任务,心中既紧张又激动,一路行去倍加小心。
待到羿正王营帐前,尹暮年止步,正色道:“烦请通报,卫统领命属下前来送膳。”
守门卫兵去了又来,尹暮年得以入内,待深吸一口气后,方才举步前行。
尹暮年纵然见过不少世面,可如今面见之人是他敬仰多年的羿正王啊!他强自镇定,出口的话仍然带着颤音:“王爷请用膳。”
久久得不到回应,控制不住抬头看去,入目是羿正王不凡英姿立于沙盘前,专心一致看着沙盘,偶尔摆弄几下。
就是这个男人,想出各种奇招,出奇制胜。无数次胜仗中,死伤人数少之又少,屡创奇迹。
羿正王的战术被编制成册,广而流传,他所珍藏的兵书,全是羿正王的战术。无论研读几回,总能有所收获。
尹暮年的目光越发热血,这道视线终于引来羿正王注意,向他瞥来,留下一句:“放下吧。”沉黑鹰眸复又看向沙盘。
“……是。”
尹暮年好一会才回神,自觉窘迫,迅速寻地儿将膳食放下。出去前忍不住偷偷向沙盘看去,非常迫切的渴望知道羿正王的新战术。
这一看,他便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中迅速思考每一个部署的用意。
殊不知,自打他进入营帐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均被羿正王身旁的孟护卫看在眼中,如今他又这般举动,自然被视为细作。
孟护卫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软剑向尹暮年刺去。尹暮年一惊,立刻跳离原地,使用轻工一再躲闪。
对方咄咄相逼,不得已之下,尹暮年只得抽出佩剑应战。几回合下来,孟护卫面容越发严峻:“果然是细作!”
尹暮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怎样的误会,他想解释,却不得机会。
“孟淮,不可鲁莽。”
观战许久的王爷开了金口,孟护卫立刻收手:“王爷!”
此人不过一名小卒,身手却如此了得。且早先已有人送来膳食,他却打着卫统领的名义前来,还频频关注王爷和沙盘。如此只有两个可能:刺客或偷战术的细作。
明知此人身份,王爷是何意?
祁知衍抬眸向尹暮年看去,唇角自带笑意:“玄剑宗剑法。”
柔和的声音低沉醉人,狭长鹰眸深邃无边,在他的注视下,尹暮年不自觉垂头跪下,做出请罪姿势。
王爷看似无害,其压迫感却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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